在李儒向弘農王劉辯進獻毒酒那,謝譽假扮李儒的隨從跟隨。
當李儒奉承謝譽,想讓謝譽負責拿主意時,謝譽對他道:“文優兄,你隻管做好你的事,今日謝某隻是旁觀,我既扮作你的隨從,對外也不必宣稱我有來過。”
李儒隻道相國是派謝譽來監督他行事的,因此也不再謙讓,徑直帶人闖進了用於幽禁劉辯的閣樓中。在謝譽的親眼目睹下,李儒將毒酒進獻給劉辯。
看到如此陣仗,劉辯驚恐道:“李卿,你這是何為?”
“大王,服此藥,可以辟惡。”李儒詐稱道。
劉辯自從被廢後,惶惶不可終日,今見李儒無故進酒,他心中已然明了,便道:“孤沒病,這不過是想殺孤罷了!”
劉辯什麼也不肯喝,此時還在他身邊的唐姬及隨從宮人,也知道大難臨頭,都在一旁不住嗚咽。
見此,李儒幹脆凶相畢露,示意隨從抽出佩劍,並道:“大王,你若肯親自喝下,還能保留幾分顏麵。否則等到卑職們助你喝時,場麵可就難看了。”
“李卿,孤貴為帝子,又無過錯,怎會淪落至此?”劉辯帶著奪眶而出的淚水哭訴道:“下寧有其事?”
“大王,下有的是不平的事,又豈在帝王家?今日你若肯配合,隻需你一人飲酒,否則,你身邊的人也得陪你共飲。”李儒‘好言相勸’道。
劉辯絕望地看向唐姬,見含著眼淚的她衝他不住搖頭,他閉上眼睛不忍再看,待眼眶中的淚水稍稍止住,才張口對李儒道:“李卿,可否容孤與愛妃先行宴別?”
“如大王所願。”李儒道。
不得已,劉辯乃與妻唐姬及隨從宮人飲宴而別。
飲酒過程中,劉辯悲歌道:“道易兮我何艱!棄萬乘兮退守蕃。逆臣見迫兮命不延,逝將去汝兮適幽玄!”
劉辯又讓唐姬起舞,唐姬舉袖而歌,兩人宛若一對劫難半生同命鳥。
此情此景,一種《帝女芳魂》般的悲戚在謝譽心頭油然而生,他腦海中甚至冒出了一個念頭:讓這一切趕緊結束吧。
歌罷舞畢,劉辯對唐姬道:“卿既乃王者妃,勢不複為吏民妻。望卿自愛,從此長辭!”
劉辯舉起酒杯,慢慢遞至自己那顫抖的下唇邊。在這過程中,謝譽甚至有一種錯覺,覺得劉辯的手就是他的手,那杯毒酒就是謝譽自己遞過去的。
此時,劉辯不住掃視眾人,與其是尋求勇氣,更像是最後的求生本能,冀求還能有救命的稻草,確信是再無轉機,他才深吸一氣,將杯中鴆酒一飲而下。
有那麼一瞬間,謝譽甚至覺得劉辯臨死前的目光是看向他的。
等到喝下毒酒的劉辯不再掙紮,李儒上前確認他氣絕身亡後,回過身來想找謝譽,卻發現謝譽已經不知在什麼時候走了。
看到謝譽自從回來後,把自己關房裏大半了,不吃不喝誰也不見,王昊和秋月二仆憂心如焚,急找蘇曉軒、鄭佳等人商議。
“子恒去看弘農王行刑,不會真刺激到他了吧?”鄭佳推測道。
蘇曉軒對史曆道:“史先生,是你讓他去的,你快去看看他怎麼了。”
“隻要他肯放過自己,就不會有什麼事的,讓他自己待一會吧。”史曆完頭也不回就走了。
“做下人的見主子這樣,難免會大驚怪。我覺得倒不用太擔心他,人家指不定是累了而已。”戴玲完也跟著走了。
見蘇曉軒看著自己,鄭佳隻好道:“我覺得史曆得挺對的,就讓子恒自己靜一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