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蒙蒙的,地上的小草折斷了腰匍匐在地上,蔥鬱的樹木仿佛承受不住滿枝樹葉的繁茂,彎彎曲曲痛苦延伸著,如同此時的唐禮偉。
他的臉色格外憔悴,他跪在於馨蘭的墓前,看著上麵那帶笑的臉,他伸出手去輕觸,卻又在半空中停了下來。
突然雙手抱著腦袋,不斷地說道:“馨蘭,對不起,是我蠢,是我該死,是我害死了你,害死了我們的孩子……”
懺悔的淚水一湧而出,他不停地“啪啪”的自扇著耳光,心也在淌血。
他多麼的希望時間可以倒流,如果能回到過去,哪怕承受再多的壓力,他也會緊緊握著她的手不放開!
但是,在現實中沒有如果,過去始終回不去,他隻能承受著這種後悔的煎熬。
抬起頭,發現烏雲密布,一場雨毫無征兆地襲來了,無情地打在了小草上……
唐禮偉任憑我們怎麼拽,他都不肯跟我們回去,跪在那兒任雨水澆淋。
“讓他一個人靜靜吧,他這樣或許好過一些。”陸晟睿拉著我上了車。
他擰開暖風,拿出毛巾輕輕給我擦了擦臉,目光裏頭的那些冷硬淡然都褪去,帶著一抹柔和的笑容,如冬日正午的陽光,暖暖的,“下雨了也不知道上車!”明明是責怪的話語,卻帶了無奈和縱容。
他低頭靠近,毛巾一路從我的臉到脖頸,太近了,近到能感覺到彼此的呼吸,他的一顆心仿佛都在雨水上,眉頭緊緊皺著,那些擔心與心疼,似乎頃刻之間再也兜不住。
“我自己來,你開車就好。”我心慌意亂地扯過毛巾,也不管有沒有水,胡亂地往頭上身上擦,臉燙得不行。
然而,車外站著的人卻讓我的一頭熱血頓時被冷水澆了個遍,從頭到腳,冰涼刺骨。
陰殘冷厲的雙眸莫名的閃了閃,他就站在那裏,嘴角噙著莫名的笑意,笑容冷凝,線條冷硬,讓我瞬間想起我的脖頸在他手上時的痛感,熟悉的恐懼感漸漸地彌漫全身。
直到回到了公寓,我的臉色才稍稍有所緩和,我拍了拍臉,慢吞吞的要下車。
“怎麼了?是不是感冒了?”陸晟睿伸手拉住我,另一隻手放在我的額頭上,剛才的驚嚇把我弄得筋疲力盡,我也沒躲,任由他寬厚的大掌貼在我額頭上。隻有氣無力道:“沒事,隻是這些日子太累了,身心疲憊。”
“畫兒,不要太自責,於馨蘭的事情,和你無關。”陸晟睿長臂一攬,將我攬在了他胸前,溫暖而熟悉。
我這才想起一件事情,仰起腦袋問他,“你查了唐禮偉?那天我明明聽到那女人是姓楚的。”
“嗯,那女人是唐禮偉同母異父的妹妹。唐家在未城也不算小門小戶,即使於馨蘭沒有報紙這檔子事,唐家人也不可能同意她進唐家門的。”
我的心不知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撞擊了一下,唐家小門小戶都不能接受於馨蘭,更何況堂堂陸家。陸家人是不會接受我的。
不,或許用不了多久,陸家在這未城就不再是首屈一指的豪門了,那麼到那個時候我和陸晟睿之間還有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