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晟睿略有遲疑地低頭觸碰我已經咬破的嘴唇,極盡溫柔地親吻,一手穿過我烏黑的長發,一下一下地撫摸,不急不躁,仿佛我就是他此生最為摯愛的女人。
可是我清楚的知道這隻是我一廂情願的錯覺。
陸晟睿細細密密的親吻讓我情動,我用自己纖細的手臂環住了他的脖子。
這是我拚盡一生勇氣去愛的男人,即便在今夜,在這一刻,我們是屬於對方的,徹徹底底隻屬於對方一個人,在此之後,我們就是路人,不,是老死不往來的仇人,這是我最後一次的沉淪……
仿若最洶湧的大海、最狂妄的暴風雨,席卷了我所有的意識,我顛簸在波濤洶湧的汪洋裏,唯有緊緊地抓住他的雙肩,才能使自己不被浪頭衝散,鋒利的指甲在的肩頭劃下一道又一道的傷痕,他卻渾然不覺疼痛……
我的腦海裏一片盛大的煙花綻放,在那個最華麗美好的時刻,我抱緊了他,一口咬住他的肩頭,似乎用盡了全力,口腔裏充斥了濃濃的血腥味。
我亦無法自控地流出了眼淚,濕潤了我的臉頰他的肩膀。
陸晟睿似乎是因為肩上的疼痛抱緊了我,禁錮住我的腰肢……
陸晟睿望著窗外傾瀉下的一縷月光,眼神幽遠而飄忽,似乎在想些什麼事,濃黑的雙眉也隨之一點點地皺緊。
我則疲乏至極,累得沉睡過去。
第二天,天色微微亮的時候,迷迷糊糊中,聽見一聲闔門聲,盡管很輕微,但我還是醒了。睡意朦朧,慢慢地睜開,身體的酸痛讓我不自覺地蹙了下眉頭。
我扶著腰坐起來,蓋在身上的被子順著我的身線滑落,低頭恰好瞧見白皙肌膚上的草莓印跡,一小塊,一小塊的遍布全身。理智慢慢回攏,心中隱隱作痛,他明明不愛了,他明明有老婆了,還這樣對我,簡直就是莫大的侮辱。而我竟恬不知恥的懷著孕去迎合他,這份愛的角逐中我到底有多卑微!
我就這樣靜坐在床上,不知過了多久,窗簾有絲絲縷縷的亮光照了進來,我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空蕩蕩的床,陸晟睿早就走了。如果不是床上褶皺的床單,我都懷疑昨夜隻是一場夢。
此刻,我的心情竟和清晨一樣平靜,抬起手,眯著眼遮擋打在臉上的刺眼陽光。
我掀開被子,移動著雙腿想要下床,隻是剛落在地上,便發現自己渾身骨頭就像是散了架,支撐不住我的重心,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腰際的刺疼讓我忍不住輕哼了一聲,酸澀的疼痛,也在時刻提醒著昨晚的一切不是一場夢境,我就在這張床上和陸晟睿纏綿了一夜。
我下意識地摸著肚子,似乎開始隱隱約約的有些疼,孕婦長期坐著不行,我不敢再這樣坐在地板上了,慌忙扶著床沿慢慢起身。卻看到桌上一大包東西,好像不是我買的,打開一看大瓶小瓶,都是孕婦鈣藥。
我這才恍然,原來昨天陸晟睿去而複返是給我買藥去的。
他倒是挺關心我肚子裏的孩子的,大概就是血緣關係的奇妙之處吧,不管他怎麼恨我,厭惡我,我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他的血脈。想到此,心裏竟有幾分微妙的感覺。
穿好衣服,打開門才被外麵的景象震驚到。白雪紛飛,大雪中的街道,行人和車輛都很少,大地一片雪白,世界一片靜謐而溫柔。
我正猶豫著是否出門時,一個穿著黑色皮草,撐著傘的女人向我走來,走近,才看清是茹芊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