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七 甘泉危(三)(1 / 2)

屏障即將攻破,軍臣卻下令停止了進攻。反正勝利在望,他要像貓玩老鼠一樣好好陪大漢皇後玩一玩。他要走在最前麵,第一個見到大漢的皇後,看看她到底是何模樣?是不是有傳說中那般好看。一身男裝的陳嬌出現在他的視線裏,軍臣單於二人不自覺勒住韁繩,抬頭看向近在咫尺唾手可得的美人。背景太過絢爛,對比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的宮牆,男裝的陳嬌顯得別樣的美麗。她就那樣冷冷的看著他們,清澈的眸光不見絲毫害怕,亦沒有半點慌亂,反倒有著絲絲寒意,以及高高在上凜然不可侵犯的高貴。陳嬌看他們的眼神仿佛他們就是螻蟻一般。

軍臣伊稚斜都不禁瞪大了眼睛,都想把陳嬌據為己有。馬背上長大的男人往往有著更加強烈的征服欲望,想要將眼前高傲的美人碾碎,讓她臣服在自己身下綻放嫵媚。大漢皇後確實比南宮胭脂更加漂亮,也更能挑起男人血液裏的情*欲,尤其是她的男裝跟她手握的大刀,讓她顯得就像帶刺的花朵一般。

“大漢皇後,你的士兵都不行了,隨本單於回王庭吧。”軍臣單於的聲音洪亮,對打擊大漢的尊嚴不遺餘力。

陳嬌暗自攥緊拳頭,前世今生第一次受此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就是大漢皇後陳嬌。軍臣單於,今天咱們暫且不論匈奴番邦與大漢的聯姻情誼,今日,咱們隻論君臣。”

陳嬌清越的聲音奇跡般的壓下了匈奴男人們的哄笑。一句君臣,讓軍臣單於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是的,雖然戰爭的主動權掌握在他手上,可是—按照漢匈和親的規定,他們匈奴確實在名義上是大漢臣邦。

軍臣異常憤怒,正待發作時,伊稚斜提醒他稍安勿躁,陳嬌隻是想在氣勢上占點便宜而已。這是個有趣的女人,既然這樣,伊稚斜請求由他會一會陳嬌。軍臣沉思一會,準了伊稚斜所請。伊稚斜在匈奴就以足智多謀著稱,應該不會讓這個陳嬌占到便宜,進而有損大匈奴的顏麵。

“大漢的皇後,到了現在你還能在這裏呈口舌之利。難道是還在期望劉徹來救你嗎?他是沒有膽子親臨戰場的,他隻會躲在長安城裏的未央宮宮裏。他根本不是個漢子。皇後娘娘,還是隨我們回王庭吧。去看看真正的男人是什麼樣子的。”

伊稚斜身後的匈奴騎兵哄然大笑。

陳嬌握緊拳頭。冷靜,必須冷靜。該死的劉徹怎麼還沒來?她知道劉徹不會放棄這個直麵匈奴三大巨頭的機會。他的到來隻是時間早晚問題。所以陳嬌現在必須拖延時間,能等來援軍最好,否則,能晚死一會是一會。

想通之後,陳嬌反而愈加從容。她是戒備不喜劉徹。但是在這個天子即國家的時代,匈奴人侮辱劉徹就是在侮辱大漢!作為21世紀的中國人,陳嬌怎會容忍?她大聲說道:“你們這些未開化的匈奴人,懂得什麼?我的丈夫大漢天子豈是你們這些智商不滿六十的人能理解的?真不知道你們是大智若愚還是真的愚蠢!你們匈奴作為我大漢番邦,軍臣單於更是大漢的女婿。就算你們窮的活不下去了,也不應該打娘家人的主意。這個道理大漢所有男子都知道。依靠打劫娘家人才能生活下去,好像匈奴人才應該覺得羞恥吧?原來匈奴的男人都是這樣的。左賢王,我還真不屑這樣的男人!”

漢軍也爆發出響亮的笑聲,雖然他們人數不多,但是士氣尚可。現在聽到皇後的反駁譏諷,都是群情激奮。

伊稚斜不惱反笑:“皇後娘娘,本王很是佩服你的口齒伶俐。不過作為你的丈夫,劉徹讓你隻身犯險卻不親來營救,你可能會死的。作為你的男人他這樣置自己的妻子於險地而不顧不是懦夫是什麼?你怎麼還替他說話?你就不怕死嗎?”

漢軍眾人也不由地看向陳嬌,他們亦想要一個答案。陳嬌絲毫不為伊稚斜的花言巧語所惑,一臉平靜道:“他先是大漢天子,然後才是我的丈夫。如果我們都是普通人,我相信他定會奮不顧身來救我,雖死不惜。但是,本宮是大漢的皇後!我的丈夫是大漢的皇帝,是要保護萬萬大漢子民的蓋世英雄。他必須時刻以大漢為重。如果劉徹此時跟個莽夫似的趕來這裏我才看不起他。作為男人,永遠不能忘記自己的責任!而作為天子,他更不能為了一己之私置國家於險地!國家利益高於一切。在國家麵前,個人的生死感情必須置之度外。左賢王不會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吧?至於死,嗬嗬,人生自古誰無死?如果大漢需要我犧牲,那麼,我心甘情願。”

“皇後娘娘威武!”“為了大漢!”陳嬌身邊的人齊聲高喊。是的,連皇後娘娘都能將生死置之度外,他們敢不效命?

甘泉宮不遠處的黑夜裏,劉徹等人其實早在陳嬌唱歌時就悄悄摸到了這裏。他一直在等待時機,想出其不意最大限度的打擊匈奴騎兵。同時,陳嬌的表現實在讓他驚豔。如果說小時候的陳嬌讓他心生一絲悸動,長大後的陳嬌逐漸惹他厭棄,性格變化之後的陳嬌令他心動,那麼此刻的陳嬌則令他著迷。她低沉的歌聲悠揚悲壯,她拔刀殺人的姿態是那麼優雅,她的高聲怒斥是那麼充滿力量與信任,她的表現堪稱完美。她比自己想象的做的更好。他心裏滿滿都是驕傲,她是他的皇後。隻有陳嬌才配做他的妻子,陪他共看這萬裏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