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宴過去幾日了,長安城內的歡樂氣氛卻並還並未完全消失。朝中亦無什麼大事,隻是國舅爺田蚡卻病倒了,說不上多嚴重,卻是虛弱的緊,走上幾步路都氣喘籲籲。王太後自然命禦醫看過,卻都是搖頭,隻說是勞累所至,之前隻是沒表現出來。現在一下子病來如山倒。這樣子的他,自然無法上朝,於是隻能稱病在家。王太後著急上火,她跟這個弟弟很是有些感情,卻也無可奈何。
而就在幾位藩王打點行裝準備回各自封地之時,卻接到劉徹要宴請他們的消息。這在以前是沒有過的。幾位藩王坐在未央宮偌大的宮殿裏,心裏都是忐忑不安。
不一會兒,劉徹走進殿內。三呼萬歲之後,劉徹舉起酒杯:“眾位藩王此次上長安,朕也沒招待過各位,一杯薄酒略表心意,朕先幹為敬。”
“不敢不敢。”眾人都是飲盡杯中酒。
劉徹放下酒杯:“眾位都是劉姓子弟,自大漢建立以來,無不是為了劉氏江山兢兢業業,這裏,朕再敬各位一杯。”說完一飲而盡。
眾位藩王都是心下忐忑不已。難道這是先禮後兵,還是鴻門宴?之前沒聽說要削藩啊。
“眾位在藩國大部分都能約束宗室子弟。”說到這裏,劉徹再次拿起酒杯:“奈何總是有人妄想得到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一再挑戰朕的底線。為一會兒可能發生不虞的事情,朕先滿飲此杯。”
眾人聽到此處,才恍然大悟,果然宴無好宴,真真要削藩了麼?戰戰兢兢地飲完酒,再也無人坐下,都在猜測著這次會是大家一起倒黴,還是……
劉徹看到眾人的反應,滿意的勾起嘴角。這時他注意到劉安在偷偷瞧他,他衝他一笑,誌得意滿:“楊得意,宣張湯。”
不一會兒,張湯帶著那日刺殺事件的卷宗來到殿內,“臣張湯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劉徹冷聲道。“張湯,你給眾位藩王好好說說手裏的卷宗,也讓眾位王爺開開眼。”
“諾。”張湯答完,也不再多說什麼,隻是捧起卷宗,高聲讀出聲來。眾人的臉色也逐漸隨著張湯的聲音發生了變化。一向在藩地上胡作非為的江中王劉緋跟吳王劉濞等人漸漸從滿臉懼色變成了幸災樂禍,而其他藩王也聽說事情於己無關後都露出了放鬆的神色,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反正今日皇帝是不會開罪他們了。
唯有劉安臉上冷汗涔涔,不待張湯讀完刺客的供詞,就“撲通”一聲跪伏於地:“陛下,這是汙蔑啊陛下!臣對陛下忠心耿耿,怎會行此大逆不道之事?這必是有人看不慣臣欲以此行挑撥離間之事,請陛下明察!”劉安袖中的手忍不住微微發抖,他現在終於明白了為何竇太皇太後在宴會上對自己是那樣一副表情。遷兒,這個逆子,百般囑咐他行事要謹慎,他怎麼會這般糊塗?現在,大事未舉,就被小皇帝抓住了把柄!
劉徹冷笑:“哦?淮南王叔說是汙蔑?那這些刺客怎麼不汙蔑別人,單單挑淮南太子劉遷呢?這個借口怕是說不過去吧?難道王叔想說是朕指使他們行汙蔑之事的?”說到這裏,劉徹聲音愈發冷下來,臉上也浮起嘲諷的陰笑。
劉安不敢擦臉上冒出的冷汗,他早就知道這個少年天子不簡單,卻沒想到這般刻薄陰狠!這是要置他於死地啊!他怎敢說這是劉徹指使?有這想法劉徹都能說出其心可誅!何況他猜想這事十有八*九是自己那個做事莽撞的兒子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