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戀雪都是千方百計地想跟陳嬌多呆一會兒。陳嬌騎馬,她也不肯坐馬車,硬是擠掉其他人霸占住陳嬌身邊的位置,跟她齊頭並進。陳嬌自然接收到塔歌那欲言又止的眼神,知道他的意思。可是她有什麼辦法?她走到哪裏戀雪追到哪裏,想當初小陳嬌也沒這麼抓著劉徹不放啊!粘人的功夫恐怕她是天下第一。於是不管戀雪如何聒噪,陳嬌逐漸開始不予理會。
“戀雪,你去回馬車上去。”陳嬌終於被纏的忍無可忍。
“不要……”戀雪立馬搖頭,看著陳嬌黑下來的臉色,不以為意,仍然笑語盈盈:“除非楚哥哥跟我一起。”
陳嬌聽到身後傳來的笑聲,極為惱怒,歎了口氣道:“戀雪,男女有別……”
話還未說完就被戀雪打斷,“所以我跟你一起騎馬啊。”說完眼睛一動不動瞧著陳嬌,眉梢眼角全是得意。
陳嬌氣結。這個戀雪還真是會強詞奪理,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刁蠻難纏的性格恐怕她稱第一就沒人敢稱第二!
見她語塞,戀雪指著前方很遠處的一顆小樹嬌笑道:“楚哥哥,咱們比比吧!你若是能先我一步到那裏,我就不煩你。楚哥哥,我們月氏女子從小在馬上長大。我這匹馬可是從大宛買來的汗血寶馬,當時我可花了好些日子馴服它呢。”
言下之意卻是我從小就騎馬,你無論如何都比不過我,你跑不出我的手掌心,還是乖乖聽話吧。
陳嬌想了想,無奈的打馬當先跑去。不理身邊戀雪大呼小叫。
果然陳嬌不論是騎術還是馬匹都比不過戀雪。在戀雪超過她之後,她就拉住馬慢一些。而戀雪卻不知陳嬌已經停住,自己在前麵跑馬開心不已。雖然楚哥哥總是露出無奈的表情,但是相比之前,卻總覺得兩人近了一些呢。戀雪心裏偷著樂。直到到了小樹那裏,發現自己先到,不由眉開眼笑,轉身便喊:“楚哥哥,我贏……咦,人呢?”
陳嬌在停住的同時就撥馬調頭,往回向大部隊走去。跑馬這麼累人,她何必呢?不如回去跟張騫申請一下,大漢使臣裏也有不少馬車的。
戀雪眼裏頓時起了水霧,失魂落魄地輕聲說道:“我很努力了。怎麼還是感覺他在躲我?”
剛趕上來的阿吉不由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長公主,你這一路上被楚公子這樣甩幾次了……”
戀雪露出一個笑容,“也沒關係了,總算在他身邊了。阿吉,今天我跟他說了幾句話?”
“公主,……六句。”
戀雪又高興起來:“昨天他才答我兩句呢,還都是‘嗯’。走吧。回去讓他給我講故事,那今天他跟我說的話不是又會多很多?”
阿吉對戀雪的自欺欺人司空見慣,自從一起上路以來,這種戲碼天天上演,搖頭歎息不已。
而這一切都落在於哲幾人眼中。於哲劍眉微揚,眼中除了笑意還有一絲調皮,“被月氏公主黏的頭疼麼?”
他的這聲歎息一旁的影十三聽的清清楚楚。他拉拉帶著的風帽,若有所思。這個於哲,密諜司竟然查不出他之前的任何資料,隻知道他出自朔方一個小鎮的邊塞世家,而那家也隻是商賈之家,從不曾聽說這家的公子有何過人之處。他就像突然蹦出來的,卻很是璀璨耀眼。
陳嬌歇在張騫調出的馬車裏,愜意的品茶。這倒不能說是他利用特權,張騫不認識她,哪裏會特殊照顧他?不過是輛載貨物的馬車,騰出點地兒罷了。這樣也好,戀雪來了也沒她地方。這樣,總可以安靜會兒了吧?
想起這一路,陳嬌哭笑不得。這個戀雪,先前還因為感覺她像小時候的阿嬌,現在覺得小時候的阿嬌跟這個月氏長公主比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根本不在一個重量級別!反正陳嬌現在的記憶中小阿嬌從小到大可從來沒這麼黏人聒噪!
陳嬌看著這輛裝滿道德經的馬車,不禁點頭,不錯不錯,就應該讓大漢本土的宗教傳遍全球。那個什麼佛教現在還沒傳入大漢,那就不要給它機會!這定然又是阿則的主意吧?嗬嗬。
“楚哥哥想起什麼啦?”一道清脆的女聲突兀的響起,打破了這馬車中難得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