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山,搭把手……”
穿著蓑衣的老人將舟停靠在黃河邊,拴好繩子後,招呼了聲他孫子,
“好,來了……”
雨中,穿著紅色雨衣的年輕人從船頭兩步走到了老人身旁。
穿著蓑衣,老人再次蹲下了身,看著舟上躺著的女屍,道了聲‘有怪勿怪’的話,
便和他孫子一起,一人托著屍體的肩,一人托著屍體的腿,將屍體挪到了布繃著的簡易架子上。
“山,我們走。”
從旁邊拿過件雨衣,輕披在屍體身上後,一老一抬起放著屍體的架子,踏下了舟,沿著河邊的道,朝著河邊山丘方向走去。
……
旁側,不遠處,注視著這一老一,廉歌身下的浮木也靜靜停靠在河岸邊。
踩著浮木,站起身,廉歌收回視線,輕聲一躍,踏上了河岸。
站在河岸邊,看著那一老一漸行漸遠的身影,廉歌微微頓了頓目光,重新挪開了腳步。
同時手一揮,撤去了遮擋雨水的術法。
瞬間,密集而急促的雨滴滴落在身上。
……
“……老人家,我是個過路的遊客,走到這突逢驟雨,不知道老人家能否借我個地方避避雨,順便讓我討杯水喝。”
廉歌挪動著腳步,走到了穿著蓑衣老人和其孫子前側,出聲打破了‘隱形匿跡’術法的影響。
聽到聲音,穿著蓑衣的老人和其孫子頓住了腳步,轉過頭循聲望了過來,似乎才注意到身前旁側的廉歌,
老人打量著,看了眼廉歌,在廉歌肩上的白鼠身上頓了頓目光,
“……先生不嫌棄的話,就請隨我來吧。”著話,老人轉過視線看向自己的孫子,“山,把你身上的雨衣脫下來,給這位先生。”
聞言,其孫子有些疑惑,但還是依言照做起來,
“雨衣就不用了。”廉歌見狀,微微搖了搖頭,笑著道,“老人家,你家離這應該不遠吧,這點雨我還是能淋的。”
其孫子聞聲,頓住了動作,看向他爺爺。
老人再打量了眼廉歌,點零頭,
“那先生就請隨我來吧。”
著,老人便抬著擔架,招呼著他孫子,沿著混雜著泥水的道路,繼續向前走去。
廉歌見狀,微微笑了笑,也重新挪動著腳步,不急不緩走在擔架旁。
……
“……不知道老人家您這抬著的是什麼?”廉歌轉過視線,看了眼架子上被雨衣蓋著的女屍,出聲問道。
老人聞聲,微微轉過頭看向廉歌,
“是這黃河水裏的可憐人。”著話,老人微微搖了搖頭。
“……是我和爺爺從河裏撈起來的浮屍。”穿著紅色雨衣,僅有十七八歲的年輕人搶著回答道,語氣中還帶著些自豪,
“不過先生你不要怕,這種屍體也沒什麼的,每隔一段時間,我和我爺爺就能從河裏撈出來一具呢。”
聞聲,廉歌看著這年輕人,微微笑了笑,轉過視線,看向了走在前麵的老人,
“老先生是這黃河水的撈屍人?”
“算是吧。”老人轉過頭,看了眼廉歌後,點零頭,“也是祖上傳下來的活計。幾百年前的時候,祖上戰亂逃到了這兒,沒有生計,就吃了這死人飯。
在這水裏,把這些可憐人打撈起來,等別人家裏人來要,願意給的就給點米糧,不願意給的,也就讓他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