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空禪師，夥子，都接著吃啊。”
堂屋裏，老太太望著自己兒子走進了廚房，轉回了頭，笑嗬嗬招呼著。
廉歌聞言，笑著，再夾在筷子菜吃了口，又看了眼旁側的老和尚，
老和尚依舊沉默著，望著白熾燈下的老太太，中年婦女，走進廚房裏的中年男人，這一家子，
……
“阿彌陀佛，施主子媳孝順，一家和睦，又將有孫輩繞膝，已是身處彼岸樂土。”
許久，老和尚雙手合十，朝著老太太微微屈身，道，
“皆空禪師過譽了。”
老太太聞言，先是笑著了句，緊接著，又轉過視線，看向自己的兒媳，和正在廚房裏，心盛著湯的兒子，渾濁的眼裏噙著笑意，
“……德成他爸去得早，全靠周圍這些個鄰裏幫襯，才把他拉扯著長大……不過我這兒子啊，兒媳是很孝順，對我這老太婆也挺好的。老太婆啊，每能看到他們，他們沒空的時候，能給他們煮煮飯，這吃飯的時候啊，一家子能坐在一起，家裏的話，老太婆我就這心裏啊，就挺高心。也不知道，這是不是皆空禪師講得彼岸樂土。”老太太笑著，看著自己的兒子兒媳道。
聞言，老和尚再念誦了聲佛號，又沉默了下，目光有些失神，
“……佛在苦海……”
呢喃著，老和尚一遍遍重複著。
……
“……媽，給，這魚湯一直放在灶上，還有些燙，你端著的時候心著點。”
端著兩碗有些滿的魚湯，中年男人有些心著，從廚房裏挪了出來，
而老太太，在中年男人還未走至桌邊，便站了起來，趕忙伸手去接，
“心著點，沒燙著吧？”老太太問了句，伸手將兩碗魚湯一道接了過來，
“灩慧，你別起來了，挺著肚子起起坐坐的不方便，我給你放桌上就校”
老太太轉回頭，朝著兒媳了聲，將一碗魚湯心著，放到了兒媳桌前，
“謝謝媽。”中年女人重新坐了下來，笑著對著老太太道，
“謝個什麼啊，當初媽生德成的時候，恨不得躺床上。”老太太笑嗬嗬著，重新坐下了身，“哪像灩慧你這麼懂事啊，還幫著收拾家裏，我那時候，就想躺床上，再往床邊上，放個桶。”
“這不是怕媽你累著嗎？”中年女人坐在老太太旁邊，笑著道，
“我累什麼啊累，媽這身子骨，照顧下你還不行了啊。”
老太太笑著道，緊接著，又轉回頭，看向了自己兒子，
“……對了，德成，今個兒我看氣預告講，這兩估摸海上又要起大風，你看明要是時好的話，把屋頂給翻翻，收拾收拾，別到時候刮大風，把房上瓦都給掀走了。”
“成，我明個就上屋頂看看……”
……
一旁，廉歌喝著粥，吃著菜，看著燈下這一家子，聽著這耳邊的話語聲，
老和尚也重新拿起了那碗，吃起了碗底的粥，不時也夾筷子素菜，隻是僅僅夾其中一碟。
……
“……皆空禪師，夥子，我再讓德成給你們盛一碗粥吧。”
和自己兒子兒媳了陣話，老太太又轉回了頭，看向了廉歌和老和尚，
“謝謝了，不過不用了。”廉歌放下了碗，道了聲謝，看了眼老太太道，
“貧僧一碗粥也已經足夠。”老和尚搖了搖頭，從凳子上站起了身，“……不知道，哪裏有能清洗下碗筷的地方，能否容貧僧洗下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