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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
後院廚房裏,菜翻炒著的聲音,隨著清風透過堂屋靠裏的通道,在堂屋裏響著。
後院牆和屋簷間的縫隙,清風帶著絲絲霧氣,往著院牆內彌漫著。
堂屋裏,坐在桌邊,老人望著堂屋緊閉著的門,有些沉默。
沒轉過視線,也沒多說什麼,廉歌靜靜等待著。
屋裏,愈加顯得安靜。
……
“……把兩個人從那廢墟底下刨出來過後,已經是淩晨兩三點,又是起濃霧的時候,天漆黑一片,在屋外邊,打著手電筒,都看不了多遠。”
“……這兩本來就是孤兒寡母,現在一下就……也沒個人能操辦後事。我就說,村裏來操辦,還是請個師傅回來,給她們超度超度,安葬了……”
老人望著緊閉著的堂屋門,沉默下,再繼續說了下去,
“……村裏些人也同意了,也商量了下,找了兩個人給這孤兒寡母,披麻戴孝,算是有個捧靈的人……”
“……村裏沒有師傅,要請隻能去遠點的地方請回來,那時候又太晚了,天又那麼黑,就商量著等早上,天稍微亮些再去請……”
“……和那幾個鄰居說了下,就把這對孤兒寡母的屍體,暫時停在那一家鄰居家的堂屋裏……也免得下雨,被雨水給淋了……”
“……找了兩個村裏,對這些看得比較開的婦女,給這對孤兒寡母的換了身幹淨衣服,擦了擦腿上手上,身上沾上的泥灰,血……收拾了下。”
“……我又再給這對孤兒寡母上了幾柱香,讓那家鄰居多照看下,就讓村裏人先回去了。”
“……我拿著手電筒,照著路,和陳家二娃一起走了回來,也回了屋裏。”
老人說著,再沉默了下,才繼續說了下去,
“……回了屋,我洗了洗身上沾上的灰,就重新爬上了床。躺在床上啊,閉著眼睛,我好像怎麼都睡不著……要是我不帶她去醫院,等到晚上的時候,她做了噩夢再跑出來,哪會這樣,哪會這樣……”
渾濁的眼底流露出些痛苦,老人重複著,一遍遍說著,
“……是我害死了她,害死了她們母子……”
再說了句,老人再沉默了下來,
……
“……村長……陳叔,這哪怪得找你啊。”
中年男人端著兩碟菜,再從廚房裏走了出來,
聽到老人的話,不禁出聲說道,
“……陳叔你也是好心,才把她送去了醫院,讓醫生給她看看……這哪能怪你啊,誰知道,誰知道……”
中年男人將兩碟菜放到了桌上,再出聲說道。
老人聞聲,緩緩轉過身,抬起頭,有些渾濁的視線望了望中年男人,
“……哪能不怪我,哪能不怪我啊……她都跑出來了,都跑出來啊……又給弄了回去……”
老人張著嘴,抬著頭,出聲說道。
中年男人聞聲,有些沉默。
再頓了頓腳,再轉過身,中年男人再朝著廚房裏走了去。
看了眼這老人,和這中年男人,廉歌收回了目光,也沒多說什麼。
堂屋裏,再安靜下來。
……
“……我就在那床上,閉著眼睛,腦子裏像是在一遍遍過著……過著她清早來找我的時候那模樣……半夜,房子倒了過後,再從廢墟裏挖出來時候的那模樣……”
老人再緩緩轉回了頭,望向了那緊閉著的堂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