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紅霞漫,蟻的心情如這晴朗豔麗的相一樣美好,他拿著鋤頭在仙事營後山自已開辟的菜園,收獲仔細耕作一年的成果。
他心翼翼的刨開土,撥出了一個晶瑩剔透的玫紅色圓果,果子頂端還有三根上下蠕動的肉須子,看上去活力十足。
“三須果”最重要的就是這三根須子,一根不能少,不能有破損,更不能僵死不動。
蟻把三須果放在一塊石頭上,從靴子裏撥出一把刀,擺在三須果旁邊,接著從懷裏掏出一本泛黃的古書,臨時抱拂腳的研究三須果剝皮的方法。
這書的封皮上隻有寥寥個字:“炊香古法箋注”,據當年陸九旻撿到蟻時,他身上就隻帶有這一樣東西。由於年齡太,蟻記不起這是誰給他的書。後來長大了,在寂寞無聊的生活中,沒事就拿起這書翻看,倒是越看越有趣,越看越看出了點門道來。
所圍的“炊香”,就是製作香食的一種方法。仙與人不同,不用吃那些五穀雜糧,而是靠聞香過活。但給仙的香和尋常人使用的熏香不一樣,需要使用特殊的材料經過複雜的工序製作而成,這種香就叫“香食”。
香食的材料珍貴、製作繁複,所以價格昂貴。養仙奴因而需要香食的都是皇親國戚、達官顯貴,身份卑微的製香師因為香食製得好,而被冊封官職的也曾有過。在名利的驅動下,製香也就成了一個行業,根據製香方法的不同,形成了若幹流派。流派之間的爭鬥此起比伏。
炊香派相傳是秉承著最古老的製香方法,但因為種種原因早就失傳,誰也不知為什麼蟻的身上會帶著這麼一本奇怪的古籍。
臨陣磨刀的讀了一陣書上的手法,蟻把書往懷裏一揣,拿起刀神情嚴肅又緊張的準備下手。
“嘿!”身後突然有人話,全神貫注的蟻嚇得刀都掉到了地上,那三須果似乎也受到了驚嚇,須子吱吱呀呀的亂扭。
“哈哈哈哈”幸災樂禍的陸九旻開懷大笑,對於蟻來,九旻明明應該是扮演一個家長的角色,但他卻從來都沒有點當家長的樣子。
“陸司營!”蟻氣的直跺腳,徒勞無功的推搡著比自己高大許多的陸九旻。
“好啦!好啦!”陸九旻笑道:“這麼惡心的果子,你真的要切它呀!”
“哼,當然要切了,我要給紋師爺做個上等的香食!”蟻邊邊把刀從地上撿起來,嘟著嘴:“誰像您呀,總給自家仙奴買那些廉價的香食……”
紋師爺向來對蟻關愛有加,蟻經常為紋師爺的待遇問題鳴不平。
“嘿,瞧你的,我可從來沒虧待過老紋!”九旻故做委屈的,而這時,他抬眼正好看見一個人從遠處匆匆跑來,正是紋師爺。
得知剿仙受傷的厲王爺在仙事營附近的北方行營停留,九旻讓紋師爺送一些療傷藥以示慰問,再怎麼,人家也是權傾朝野的王爺。
奇怪,紋師爺的背上怎麼鼓鼓的,難道是……背著什麼東西?
紋師爺外出很少騎馬,因為他那兩條老虎腿跑的比馬快得多,而且他還可以做到不眠不休日夜兼程,常人快馬加鞭三四才能到的地方,他不過一個晝夜就夠了。
紋師爺來到跟前,九旻驚訝地發現他的背上竟然背著一個人,大概是怕被風吹到,那人身上披蓋著一件輕薄的披風,頭和臉也藏在披風下麵。
九旻沒等紋師爺話,就抬起手,掀開披風的一角,看了一眼,手一抖,那輕薄的披風又飄搖的蓋了回去……
是不是,是不是我太久沒有見過女人了?九旻心中一個雷鳴般的聲音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