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紈絝放肆、快樂享受的事情,他全都記得清楚。但有一些要擔負責任的,不願意去想的糟糕回憶,卻一片模糊,好像完全忘記。
這莫非就是傳中的豪門權貴選擇性失憶症?
老昏侯楚庸抱怨著,忽然發現楚秀一臉懵,似乎忘記了他逼著老爹去平王府借錢的事情。
楚庸馬上想明白過來,一拍大腿,哀嚎一聲,“糟糕,秀兒!不會是爹下手太重,一棒把你打傻了吧?爹對不住你啊,趕緊讓平王去皇宮請太醫,把你治好!”
“沒事,選擇性失憶而已,事一樁!”
楚秀心煩意亂的擺了擺手,“爹,咱們點正事。
入贅這事太嚴重了昏侯府就我一根獨苗,我當了贅婿,咱們昏侯府從楚國傳承至今的千年香火,豈不是給斷了?!
爹,你在下手敲我悶棍送去平王府之前,就沒去想想這個嚴重的問題?!”
“老爹我有人繼承香火啊,不就是你昏侯嗎!老爹我死後,有姓楚的兒子給我送終,爹對得起列祖列宗了。”
老昏侯楚庸很是驚詫,瞪眼一怒道:“倒是你,入贅了平王府,以後子孫都姓李,斷了咱們楚家的香火,死了都是姓李的給你送葬。
你這個不肖子孫,楚家敗類,該自己好好反省一下這個嚴重的問題!關老爹我何事?”
“你!”
楚秀瞪大眼睛。
老昏侯這個大奇葩,是什麼神邏輯?
他一時語拙,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他們爺倆彼此怒目瞪眼,準備痛罵叱責對方一番的時候。
卻見王侯巷裏跑來一群壯漢。
由一名穿著厚襖子的五六十歲土財主領頭,帶著數十名家丁手持棍棒,頂著風雪,氣喘籲籲的跑到昏侯府門口。
祖兒一看這群人架勢不對,頓時警覺的護在姑爺身前,老虎一樣緊拽著一雙鐵拳,盯著這群忽然衝來的家丁。
“老昏侯、昏侯,你們兩個不是東西的老賊!你們借了平王府十萬兩銀子,便拿兒子去抵債。可是欠我沈府的十萬兩銀子,為什麼就不還?
難道我沈府好欺負嗎,必須一視同仁!要麼都別還,要麼一起還。你們還了平王多少,就要還我沈府多少,一個字都不能少!”
那土財主見到老昏侯楚庸和楚秀父子正在家門口,頓時衝上前劈頭蓋臉一通怒罵。
“沈大富,你老糊塗了吧,我又沒兩個兒子!你想讓我家秀兒入贅你們沈府,自己上平王府搶去,來我昏侯府鬧事是什麼意思?”
老昏侯楚庸也惱了。
楚秀疑惑的看土財主帶著一大夥家丁來勢洶洶的討債,隱約覺得那帶頭的土財主有點印象。
這土財主是誰啊!
可是記憶模糊,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算了,多半是無名卒,不管了。
按這土財主的法,昏侯府除了平王府這十萬兩,還欠了土財主家的一大筆債。
他有些愁。
明他還準備去皇宮哭訴一番,勸皇帝改聖旨,讓李虞嫁入昏侯府呢。可光是解決了平王府的這一筆,沈家的這筆債務,好像解決不了啊!
“我手裏有昏侯親筆寫的借據!‘昏侯府向沈府借債十萬兩白銀,月利金一錢。’。今夜不還錢,明兒我便進皇宮,告禦狀去!”
土財主手裏舉著一卷朱紅的竹簡,憤怒吼道。
老昏侯楚庸臉皮比銅牆還厚,滿臉的不屑,“告去唄,借據上寫了欠十萬兩,可沒寫什麼時候還。瞧你這氣的,才借了這麼點銀子就上門催債,心胸太狹窄了!”
“我一個商人掙銀子容易嗎?見過不要臉的,卻沒有見過你們這麼不要臉的。借了銀子不還,居然還有臉吹噓炫耀。這世道,還有理嗎?”
土財主都快氣懵了,朝一群家丁們一揮手,“都堵住昏侯門口,給我罵,不分晨夜,一直罵到昏侯府還錢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