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麗山賊夜襲官軍,大獲全勝。
夜襲殺死一千多官兵,俘虜三千餘人,傷者無數。
大約四千官兵逃回華郡城內,也有千餘人無牽無掛,幹脆逃入深山或者往其他方向離去,不想再回華郡當兵。
畢竟這支華郡兵馬士氣低落,大敗之後更是跌到穀底。
“真是大快人心!”龐麗山山寨,得勝歸來的曲覃大喇喇坐在正中,滿麵笑容,“多虧尤先生妙計,方能大獲全勝!”
“此戰我方折損三百四十一人,其中近半為失足落崖,幸好在可以接受的程度。換來三千多俘虜,無數軍糧器械,軍力增強數倍。唯一可惜的是,讓那梁春跑了!”張昶臉上流露遺憾表情。
“是啊!”曲覃笑容收斂,“這老家夥竟然留了一手,事先伏兵接應。莫非早已料到此敗?”
“不可能!”文人思索片刻,搖頭回答,“若能料到此敗,梁春早有防備,豈會令我軍大獲全勝?”
“那尤先生的意思......”曲覃轉頭看他。
“應是梁春麾下有遠見之人,料定此戰必敗,故而派人接應。”
“既然有這般人物,梁春還能敗陣?”
“梁春自恃過高,不納人言。”文人笑道,“想必那人也是人微言輕,不為梁春所喜。”
“也是他運氣好!若不是伏兵出現,早已死在我手!”曲覃悶聲說道。
文人看他一眼,略有些惋惜:“其實兩位將軍昨日有大好機會,可惜了!”
“若不是對方伏兵盡出......”張昶歎息。
“兩位將軍真以為那是伏兵?大雨之下,黑暗之中,怎知接應兵馬幾何?”文人搖頭。
“尤先生什麼意思?”曲覃張昶對視一眼,同時露出疑惑目光。
“梁春統領大軍出城,卻留騎都尉劉保,隻因劉保懷有二心。城內留下正好鉗製劉保的兵馬,一兵一卒不敢多帶,又怎麼可能提前設下伏兵接應?一方麵他要對付咱們,另一方麵又得防備劉保背後捅刀子......”
“可是昨夜確實伏兵盡出!”曲覃皺眉。
“黑夜之中,大雨遮眼,雷鳴之聲響徹寰宇,兩位將軍可又親自目睹敵方伏兵數目?既有伏兵,為何無人追趕兩位將軍?”文人問道。
“這......”曲覃張昶同時思索,隨後臉色一變。
張昶驚道:“昨夜黑暗之中,隻聽得鑼鼓齊鳴,一片殺聲。仔細想想,我倆掉頭之後,並無一騎追來!”
“是了!若真有兵馬埋伏與橋頭,怎會放我二人安全離開?”曲覃想清楚後很是憤怒,“梁春匹夫詐我!”
“梁春沒有這般能耐,應是安排接應之人。”張昶歎道,“可惜了,當時應該奮力一搏。”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曲覃看著文人,“尤先生,依你之見,我們接下來怎麼做?”
“兩位將軍昨夜可有派人換上官軍鎧甲,一起逃往華郡?”
“當然!我們按照尤先生之計,派遣心腹百名混入隊伍,想必已經在那華郡城內待命。”曲覃點頭。
“很好!梁春年紀大了,此戰敗逃又淋了一夜的雨,回城之後至少休養半月,否則身體吃不消。”文人眯起眼睛,“經此一敗,華郡兵馬士氣更低,正好趁勢攻城,讓心腹裏應外合打開城門,一舉拿下城池。立刻整頓兵馬,速攻華郡!”
“尤先生妙計!”曲覃張昶迫不及待站起身來,“我等立刻起兵,絕不讓梁春緩過氣來。”
且不說龐麗山山賊準備出兵攻打華郡,梁春在大孫子梁楷接應下,安全返回城內。
正如姓尤的文人所言,回城之後便一病不起,十分虛弱。
一方麵是年紀大了,體力沒有年輕時候那麼好,這一晚上折騰夠嗆,有些吃不消。另一方麵則是大雨淋了一夜,再強壯的人都撐不住。
當然,精神方麵的因素也很關鍵。畢竟梁春這種自負、唯我性格的人,本來就不相信自己會敗,結果不但被寧澤說中,還敗得這麼慘,麵子上很難看。心理壓力一大,加上身體也撐不住,自然倒下。
梁騰趕緊派人請來閆大夫,為父親診治。
閆大夫給開了藥,說是太守身體虛弱,必須靜養月餘,跟尤先生判斷的差不離。
梁府上下忙得不可開交,尤其梁騰和他的五個兒子,一直到天亮都沒合眼,守在梁春身邊。
天亮之後,騎都尉劉保帶著文武官員過來探視,一邊尊請太守安心養病,一邊保證城內一切都會正常運作。
“父親,您一日未合眼,趕緊回去休息。”雖然有了黑眼圈,自己累得不輕,梁楷還是說道,“孩兒在此照看祖父,您與弟弟們先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