蟻刑,就是在犯人身上用刀拉開無數傷口,然後撒上白糖或者蜂蜜,吸引蟻群爬到傷口一點點啃咬。他可以慢慢看著自己四肢被咬掉,傷口奇癢難忍直至死亡。已經渾身傷痕的刺客,直接省去製造傷口這一環。
寧澤當然不會讓刺客受刑而死,提前告知蟻刑的過程,是在心理上折磨對方。當螞蟻開始啃咬,則是肉體上進行折磨。
單純的蟻刑就很可怕,再加上聽了寧澤詳細說明,知道自己會被一點點吃幹淨,心理層麵上的恐懼會衝破理智。
邵乙現在親身體驗到蟻刑的恐怖,他的全身爬滿螞蟻,就像多穿一件黑色外套,渾身又痛又癢,那種感覺簡直深入靈魂。最讓他恐懼的是,低頭便能看到無數螞蟻從傷口出來,帶著自己一絲絲血肉離開,然後又有更多螞蟻湧進傷口繼續啃咬。
最讓他受不了的是,正如寧澤所言,螞蟻連嘴巴、鼻孔、耳朵都鑽,疼痛幾乎由內致外無處不在。
他不斷想起寧澤的話,想到自己全部血肉被螞蟻一點點吃光,變成白骨骷髏的場景。甚至全過程都是在清醒的情況下,親眼目睹,親身體會。
他曾以為自己無所畏懼,連死都不怕,還有什麼能夠嚇倒自己?
如今才知道生不如死是什麼感覺。
想到用這種刑罰的人,簡直是惡魔!
“殺了我!殺了我——!!”牢房內不斷傳出邵乙近乎瘋狂的呼喊,聲音夾雜著恐懼和絕望。
不過麵對這樣的狀況,邵乙竟然沒有屈服,依舊不肯開口招供,骨頭真的很硬。
等到奄奄一息時,典獄官遵照寧澤命令,派人進入牢內迅速清洗,將他身上的螞蟻清除幹淨,然後有專門的禦醫過來上藥,小心治療。
不知過了多久,邵乙悠悠醒轉,發現自己被轉移到一個狹小房間。
房間裏什麼都沒有,隻有四堵牆壁,一扇鎖死的大門。而且沒有光線,漆黑一片。
由於傷得太重,身體已經動不了,意外的是感覺渾身傷口都經過細心處理,身上的螞蟻也消失了。
接下來的時間裏,除了有人定時過來檢查邵乙的身體狀況,確認他的恢複進度,以及送上食物之外,所有時間都是一個人被困在小黑屋內。喊話沒人答應,叫喚沒人理睬,想動動不了,漆黑的房間內什麼都看不見,有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剛開始沒什麼,時間一長,邵乙感覺到難以想象的孤獨,除了自己的心跳聲,什麼都聽不見。視力仿佛失去一般,什麼都看不見。仿佛與世隔絕,被禁錮在這個狹小空間。
動也動不了,手腳明顯被綁在床上,無法自由活動。時間仿佛十分漫長,無法了解什麼時候是白天,什麼時候是黑夜,仿佛失去時間概念,陷入一片混沌……
那是一種與蟻刑截然不同的感受,蟻刑更多的是身體上的折磨,關小黑屋就是純粹精神上的摧殘。
最讓他崩潰的是,終於有獄卒在送飯過來,並且喂他吃的時候開口說話,卻是告訴他:“等你身體恢複一些,又要玩螞蟻遊戲了!”
這讓他堅強的意誌逐漸崩潰,從小到大受訓成為無情的刺客,體驗過再可怕的事情,放在眼下都不足一提。
深受蟻刑和小黑屋的折磨,若是直接讓自己死了還好。可是把身體養好一些還要循環再來,想到就渾身顫抖,極度恐懼。
能夠派到這邊的刺客,沒有一個簡單的。
對他們而言,死亡並不可怕,泄密才是最不能接受的。
因此任務失敗要麼撤離,要麼當場求死,很少被擒。
就算被擒,也會咬緊牙關,任由敵人施展手段,各種刑罰都不能撬開嘴巴。
可是一直覺得自己可以做到的邵乙,發現麵對這種生不如死的情景,仿佛最後理智將要崩潰。
寧澤並不著急,他將消息散布出去,使得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正親自審問犯人,而且用的是前所未有的刑罰,嘴巴再硬的人都撐不住。
這麼做的原因,就是引起內應心中恐懼,不得不做出應對。
對方一旦有所動作,便會露出馬腳,被寧澤徹底揪出。
事實證明,這一招蠻有效的。
此時此刻,城內某處府邸。
一人正焦急踱步,神色緊張。
“報告!”有將領匆忙入府,來到他的麵前。
“情況如何?”
“屬下托人打聽,丹陽王命人在刺客傷口塗抹蜂蜜,吸引螞蟻啃咬,極為殘忍!待其奄奄一息之時又命禦醫醫治,關在黑屋。說是養好傷勢再行蟻刑!根據情報,幾名刺客情況都很糟糕,雖然尚未招供,都被蟻刑折磨到幾乎崩潰。再這樣下去,說不定就招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