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書上說所謂的琴者,禁也。古人製下,原以治身,涵養性情,抑其淫蕩,去其奢侈。若要撫琴,必擇靜室高齋,或在層樓的上頭,在林石的裏麵,或是山巔上,或是水崖上。再遇著那天地清和的時候,風清月明,焚香靜坐,心不外想,氣血和平,才能與神合靈,與道和妙。所以古人才說“知音難遇”。若無知音,寧可獨對著那清風明月,蒼鬆怪石,野猿老鶴,撫弄一番,以寄興趣,方為不負了這琴。還有一層,又要指法好,取音好,若必要撫琴,先須衣冠整齊,或深衣,要如古人的像表,那才能稱聖人之器,然後洗了手,奉上香,方才將身就在榻邊,把琴放在案上,坐在第五徽的地方兒,對著自己的當心,兩手方從容抬起,這才心神俱正。還要知道輕重緩急,卷舒自若,體態尊重方好。”唯桐不慌不慢地伴著琴聲說出一大段的話。
“小生很慚愧。”那朱先生徹底地低下了頭。
“朱先生也覺得對嗎?”唯桐卻將話鋒一轉,頗有興趣地看著朱先生。
被唯桐這麼一問,他停了下來,“不對嗎?”
“對嗎?”唯桐再次撫著琴,“琴是有靈性的,人所需要的僅僅隻是足夠回應琴的靈性而已,何必要被那些拘束所束縛呢。琴和人都是活的,琴聲不僅是琴聲,也不僅是人聲,是琴與人的和聲,更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
“有這麼簡單的琴聲嗎?”朱先生這樣問。
“琴聲不就是這麼簡單的嗎?”唯桐問他。
“小生今日受教了。”他點了點頭,將之前的不屑盡數收了起來,像是掙紮了許久,他單膝跪地,“請小姐收小生為徒,悟琴之無限。”
“我沒有什麼可以教你的。”唯桐站起來就要走了,“隻是先生您不想收我這個拙徒,僅此而已罷了。”
然而楚天駕著空的馬車朝著城外猛地奔了幾個時辰,這才漸漸地甩掉後麵的尾巴,等到他急急忙忙地回到與曉星約定好的地方的時候,那裏卻一片寂靜,根本就沒有任何人來過的痕跡。
果然還是太魯莽了,她們二人既無武功,身上又帶有那麼些財物,況且。
想到唯一會出現的一種情況,楚天全身不安地燥熱起來,肯定還在京都當中,但是應該朝那裏去找呢。
或許應該去找那兩個人幫忙了,想到這裏楚天動身了。
“什麼?你說嫂夫人失蹤了?”一雙狐狸眼不可思議地盯著眼前神情疲憊,身上滿是灰塵的楚天。
“楚天兄,嫂夫人不是跟你一起出城了嗎?”衣冠整齊的令狐舜生給楚天道了一杯茶,擔心但是又疑惑地問道。
“具體情況很複雜,為兄也不知怎麼跟你們解釋,現在為兄希望你們可以幫助尋找曉星。”
“楚天兄什麼都不想跟我們說,但是卻要我們賣命,這公平嗎?”狐狸眼有些不滿地眯著眼睛。
“雷”舜生喝止道,然後他放低聲音,“楚天兄,偌大的一個京都,找嫂夫人總的要有思緒才行啊,你知道雷是沒有惡意的。”
楚天沉默了一下,“一個絕世的女子。”
“絕世的女子?這真是,不是什麼女子都配得上這兩個字的。”那狐狸眼半眯著,這一段時間街上碰到十個人,有六個人在找一個絕世的女子。
“傾國傾城”楚天再次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