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基和青蓮抬著王爺走進村口時,就看到自己的瞎眼娘拄著棍子,虛弱地站在村口的路上,正朝著這邊聽著動靜,心裏不覺一酸,差點流下淚來。
隆基知道,這應該是原主對母親的感情流露,因為他不可能對一個素昧平生的人有掉淚的衝動。
“隆基,咳咳,是你嗎?”夏氏邊咳嗽邊衝著腳步聲喊道。
“娘,是我!”隆基趕緊答道。
“你和誰在一起?”夏氏聽到了陌生的腳步聲。
“娘,你咳嗽著怎麼還站在著風口上?!”隆基心疼地道。
“咳咳,咳咳咳,遲遲不見你回來,娘不放心!”
“娘,我在山裏遇到兩個迷路的人,他們受傷了,我就把他們帶回來了。”隆基回答著已經走到了母親跟前,準確地,是走到了原主母親跟前。
“咳咳,傷的嚴重嗎?”
“有些嚴重,兒子做了個擔架抬著他。娘,你扶著兒子的肩膀,我們回家。”
夏氏摸索著把手搭到了隆基的肩膀上。
“娘,我們回家。”
“嗯。”夏氏答應著,邁腿向前走去。
隆基配合著母親的腳步,一起向前走著。
隆基抬著王爺和母親從族長家的後院柴門進到院裏,所謂後院都是用來堆放家裏雜七雜八的東西,或者是喂牲口的地方。
低矮的土坯房門口插著一個火把,算是給後院照了個明,隆基讓母親等在外麵,自己和青蓮兩個人抬著王爺開始往房裏進。
外麵的地勢比屋裏還要高,隆基差點摔倒,連忙提醒青蓮,屋裏麵沒有隔間,就一個大土炕,不大的房子裏幾乎堆滿了喂牲口的草料,和一些橫七豎八的農具。
一股潮濕的土腥味合著草料的味道彌漫著屋,借著外麵火把的光亮,隆基指揮著青蓮把擔架慢慢放到床邊上。
隆基放下背簍,脫了鞋子上到大炕上,抱著王爺慢慢放到了鋪著爛草席的炕上,等把王爺安置好,隆基已經是累的滿頭大汗,氣喘籲籲。
隆基下炕時腿都有點打閃,他穿上鞋走到外麵,隻見母親正在外麵四處透風的草棚下彎腰在灶火堆裏扒拉著東西。
“娘,你在幹什麼?”他連忙走了過去。
“隆基,娘在這火堆裏給你烤了個幾個山菜蛋,你刨出來和他們吃吧,鍋裏還煮著糙米野菜湯,咱家也沒啥可吃的。”
隆基是真的餓了,手指都開始打顫,他知道這是血糖太低的緣故,剛才抬著王爺走,也是撐著一股救人的勁,此時都感覺自己要虛脫了。
他拿起母親刨出來的山菜蛋,拍了兩下上麵的草木灰,也顧不得燙,張嘴就啃了下去。
感覺就像是現代世界的芋頭,但卻沒有芋頭的口感,不光瓤兒有些粗糙,而且還有些微微發苦的味道。
餓得頭昏眼花的隆基已經顧不得什麼口感了,先解決饑餓的問題再。
也可能是原主經常吃這些東西,隆基倒也不覺得太難吃,很快一個山菜蛋就進了肚,由於吃得急了點,噎得他有些受不了。
拿起鍋灶上的一個土碗,掀開鍋蓋,直接下碗舀了野菜湯,吹著喝著,往下順著山菜蛋子。
夏氏的手摸索著摸上了隆基的頭發,順著往下摸,當摸到隆基額頭上的纏著的布時,發現有些鬆垮,便道:“隆基,兒啊!你額頭可得包好了,別讓外人看到你那胎記。”
正在喝著野菜糙米湯的隆基一愣,前世的母親告訴他,他生下來額頭上就有一個胎記,形狀就像是二郎神的眼,不過不太明顯,後來長到三歲時這個胎記就淡下去了,長大以後根本就看不到了。
但在他十八歲那年,因為和一幫流氓打架,盛怒之下對方竟看到了他的眼胎記,這些個流氓全被嚇跑了。
後來家人也發現,他隻要發怒,額頭上就會出現那個胎記。就是為此,他才報考了醫學專業,後來又到國讀博,專修了生物專業、生物醫學工程專業。
“難道他穿越到這個世界的隆基,額頭上也有胎記?”想到此,他三口兩口喝完野菜湯,剛想解開纏頭的破布,就聽青蓮在屋門口喊道:“你怎麼隻顧自己吃,我家主人還餓著呢!”
隆基答道:“不是我不給你們吃,隻怕這些東西你們吃不進去,等一下我到族長那裏看看有什麼吃的,給你們要一些來。”
“那你快去呀!主人都餓了大半了!”青蓮催促道。
“我現在就去!”隆基擦了擦嘴角的湯漬,扶著母親在灶旁的墩子上坐下,用土碗舀了一碗野菜湯送到母親手裏,拾起一個山菜蛋吹了吹拍了拍,塞到母親手裏。
“娘,你慢慢吃,我去見見族長。”
“不要去,族長已經睡下了,你這時候吵醒他,不但要不到東西,還可能被二夫人罵!”
“娘,救人要緊,那個人受傷很重,再不吃東西,頂不住的!”
“怕什麼,我跟你去!”青蓮拎著長劍就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