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杆,刺眼的陽光透過窗戶紮在艾北的眼皮上。
“嗯~”
他先是低吟了兩聲,眼皮和手指動彈了兩下,然後突然猛地蹦起。
“我靠!我靠!我靠!
遲到了遲到了遲到了。”
審稿會是九點開始,現在已經八點半了。
艾北昨晚一直工作到今早六點多,之後還下樓吃了個早飯,本想著直接回房間拿上東西去開會。
誰想到,他一沾上桌子就趴倒睡著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艾北來不及收拾,他抄起桌子上的電腦,就直奔出門。
……
日漸晌午,燕京Y區,光曜影業會議室內。
朱亙翻腕看表,又環視了一下室內的眾人,臉上露出了一絲不耐煩。
他猛一拍桌子,惱怒地道:
“這艾家幺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竟然敢讓我們等他!”
“他們這些富二代不都這個樣子,整日紈絝。指不定現在還躺在哪個娘們的白麵皮上呢,嘿嘿……”
坐在朱亙右手邊一臉橫肉的於大保本想開個玩笑調侃氣氛,但是見眾人沒有反應,隻好尷尬地幹笑了兩聲。
“嘿,可能是他那破爛劇本改不好,不敢過來了。”
這次話的是朱軒,朱亙的弟弟,一個不見經傳的導演。
“哼,我本來就沒對他那劇本抱有希望。
要不是他姐承諾出資歸她盈利歸我,我怎麼可能會攬這個活兒。”
朱亙不屑地道。
“他家幾個兄姐待他可是真好,送他去米國AFI進修編劇,還直接扔100萬要把他的畢業設計短片改編成電影。”
朱軒心翼翼地看向朱亙,語氣中有些酸意。
“垃圾再怎麼改編也是垃圾。
虧他還自命不凡,靠著家裏的關係拿了一個不入流的米國加州帝王國際電影節最佳短片大獎,尾巴就翹上了。
我找個國內知名的編劇幫他改改劇本,他都不樂意,根本瞧不上人家。
也就從法國留學歸來的羅先生才能入他的法眼。”
朱亙著看向坐在最下首的一名方下巴、尖鼻子、一頭黑色卷發的男子。
他叫羅朗,是(前)艾北指定的編劇助理。
不同於被艾北上身的原主,羅朗是有真材實料的,他本科就讀於巴黎高師的哲學係,後來又去八大讀了藝術碩士,畢設短片直接入圍戛納。
至於他為什麼會來到中國,委身當艾北的編劇助理,那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此時羅朗被朱亙盯著,頓時感到局促不安,他用蹩腳的中文講道:“艾先生的短片確實有些問題,但是在主題上還是很有創作空間的,我們可以一起探討、解決那些問題。”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推開,艾北氣喘籲籲地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不好意思,路上堵車,來晚了。”
艾北微笑著道了聲歉,然後快速地將手中剛打印的劇本分發給每個人。
“哼,艾公子下次還是要注意一下,生意場上誠信最重要。”
朱亙瞥了一眼劇本,沒有拿起來的意思,而是一臉嚴肅地對艾北道。
“謝謝朱總的教導,這次是我的失誤,下次一定注意,下次一定。
要不今結束後,我在豐澤園擺一桌,給大家賠罪?”
艾北低頭謙卑地道。
“哎哎,和氣生財嘛,既然艾公子已經帶著劇本趕來了,我們就別再追究了。先看劇本,談談拍攝的事兒。”
於大保當起了和事佬。
“於總的對,我們還是先幹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