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太監又說話了:“老爺,那個子母珠可就找不到了。”
靳友說:“還找個屁,你能從他的嘴裏掏出來嗎?夜長夢多,一旦被主子知道了,我們一個也活不成。”
陳魯聽得真真切切,這是真的想要死的,連說話也不避他了。這人界也有壓豆腐這個刑罰嗎?正好見識一下。
過來幾個人把陳魯拖著,來到一個陰暗潮濕的房間。陳魯想,這既不是司禮監的處罰室,也不是提督東廠的大牢,這就是私人刑訊室。
這些人想把陳魯的網子拿掉。陳魯大喜,拿掉了這個破網子,他還怕什麼?可是這些人鼓弄了半天,也用了刀劍,就是無濟於事。他們失望了,陳魯更加失望,知道這是仙家之物,就是阿沙黑的,等閑人是弄不開的,包括他陳子誠。
這個太監問:“陳大人,你現在說出來那個子母珠在哪?一切都來得及。”
陳魯裝作沒聽見,微閉著雙眼,做出一副很享受的樣子。靳友不耐煩了,說:“行刑。”
過來幾個人把陳魯四肢拉開平躺在地上,然後把這四肢都套上固定的鐵環,陳魯不能動了。這時一處角門開了,幾個人搬出來幾個袋子。看上去袋子都不算太重,都是能裝一鬥米的小袋子。
其中一個人把這個袋子押在了陳魯的胸膛上。陳魯感覺了一下,能有半石米那麼重,哇,太重了!這裏裝的是什麼東西?
靳友說:“陳大人,念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再費一遍口舌,你知道這是什麼刑罰嗎?”
陳魯感覺到喘氣費勁,說:“你們不是說了嗎?這肯定就是你們說的,不是壓豆腐,就是吃千層餅。我看更像是壓豆腐。說實話,和地府老黑那裏的有差距。他那壓豆腐,一下子壓下去,人就成了一張紙。”
這句話把大家說的毛骨悚然。靳友知道他這都不是胡說,但是怕跟班們不敢下手,喝道:“陳子誠,看起來你不當一回事啊。我幾乎又忘了,你是有大功法的人,再上一塊豆腐。”
有人過來又壓了一個袋子。
靳友說:“告訴你,陳大人,這裏麵裝的都是鉛砂,是普通東西的五六倍重,別人有一塊豆腐就夠了,你得多加一塊,壓一晚上,你什麼時候咽下這口氣都沒關係。等到驗屍時一點傷都沒有,就像是自然死亡一樣,明天就說你畏罪自殺。”
陳魯已經喘不過氣來了,還是微笑著點點頭,對靳友表示讚賞。靳友一時氣沮,一跺腳走了出去。
旁邊的太監走過來,神秘地說:“陳大人,你這麼死了不劃算的,不就是一個什麼破珠子嘛,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靳友這人我們都了解,心狠手辣。我們也都反對他這麼做,但是我們誰也不敢違抗。你快告訴他吧。免得我們也跟著受苦。告訴你陳大人,我從來沒殺過人。”
陳魯明白著呢,滿滿的都是套路,這是審訊時常見的套路,黑臉不行,白臉上。他試著調整呼吸,絲毫不起作用。他有時想不明白,在人界有時候他的功法一點也不管用,有時候就可以,這是為什麼呢?
他不想再掙紮了,他知道自己有藍腰帶,沒有人能要了他的命,索性閉上眼睛,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