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引子(1 / 1)

是夜,月色迷蒙,曉風輕拂。

朦朧月光映照下的‘花月國’大都顯的格外深沉、莊嚴。四下裏一片寂然,這時節,就連夜裏活躍的蟲兒都停止了活動。

朝殿‘聖德宮’。

六尺長案上,一紙詔書赫然在目,其上篆筆,詣曰:

“茲國國主親閱斟鑒,朕近聽聞國主膝下尚有幼女——名謂若仙,號‘雲姬公主’,此公主嫻熟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眾,雖年芳十八仍待字閨中,不免甚為惋惜。念我天奇國朝與花月國邦素來交好,恰我天奇兒朗有神武初顯者,為護國公使秦公次子秦天放為人剛正,玉庭神豐,他日定為棟梁之才,朕有意兩兩撮後,未知國主意下如何?朕祈望國主顧念天下時局,時有番邦做亂,常有離間,如能締此姻緣,必定兩國時局,永結兩好。天下蒼生,皆澤此等聖恩。若國主與朕心意至致,則事關一切婚俗禮儀,交由此番出使大人禮部尚書與欽天監監正共同操辦,擇良辰完婚。

其事布告中外,鹹使聞之。

言盡於此,唯盼佳迅。欽此——”

可見詔書之上追蓋有兩枚朱紅大印,分外醒目,上戮:‘天奇國璽’、‘龍行寶鑒’各一方。

顯然,這是一紙合親詔書,而且還是一紙極富政治陰謀的通詔,更是一紙絕不可能推諉的合詔。

此時眼瞅著詔書垂暮失意的人,正是花月國的國主——祈皇無極。

雖是年近不惑,但帝皇的威嚴氣勢不見絲毫削減,隻是此時那溝壑縱生的臉上卻顯出幾許無奈,神情更是一派寂寥,連聲歎息,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讓他如何不歎,如何不痛?

詔書上提及的‘雲姬公主’,正是他最為寶貝,最為疼愛的幼女——祈若仙。

一直以來,他將她奉如珍寶,視如明珠,而今,卻要他用寶貝女兒的終生幸福去換取與‘天奇國’的和平景象,縱是應當,卻又如何舍得?

眼前這詔書如同一道催命符咒,字字如錐,刺入他的心腑——

他己是年邁龍鍾,縱是老當益壯、氣勢如虹,又怎經得起這般切膚之痛?

若不是夜的深沉,他此刻的蒼桑無助,將盡示人前。可也正因為有了這夜的遮掩,他更加無法抑製這種沉痛的感情,這才肆意的流露著情感,深深哀痛著……

隻是他的痛惜,他的長歎,都無力挽救愛女淪為‘質子’的事實。

終究,不得不舍——

哀歎之間,恍然憶起當年那一聲聲如同詛咒般的詭異預言……

“國主英明,容臣鬥膽諫言,此子不可留,論其命數應屬男兒之身,卻錯轉成鳳,必是顛鸞倒鳳的禍星。且微臣亦得天氈明示,顯於聖石,上道‘命中若有亦是無,禍福兩依總相負,終累蒼生多罪過,便化九天長恨嘯……”

剩下的話他記得是被自己打斷了,因為他絕不可能相信自己的女兒是‘禍星’。所以自己當時是大發雷霆,將說此預言的國師巫月狠狠的訓斥一番,並將其逐出了‘花月國’。

然而,不管他怎麼的拒絕相信,那些預言還是傳的漫天風語,他的女兒也從此被國民視為了不詳之人,從此注定了她那不公而又多桀的命運。

他不信命的,雖然當初心中也隱隱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不安,但他固執的認為那隻是一種心理上不安而己,並且沒過多久便將那種不安拋諸腦後。

此時想起,才真正的感到了天命難違的無奈。

看來,他的女兒,注定不幸一生,注定為禍蒼生,注定不得善終——

而這份詔書正式敲響了命運的晨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