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不配做我們的將軍!!還我們三千將士的命來!!還來!!”一個滿臉帶血的戰士瞪著秋落大吼,聲音太大,大到聲帶都顫抖了,聲音嘶啞地攪動著攪動耳膜,響徹整個空間。
“……”秋落退後一步,低下頭無言以對,心中默念對不起。
然而那戰士卻像是能讀懂秋落的心,低吼道:“一句對不起能夠起死回生嗎?血債血償,納命來!!”戰士高舉砍卷刃的戰刀,對著秋落狠狠劈下來……
“啊!”秋落恍然從夢中驚醒,從床上坐起來,背脊上已經布滿了冷汗。
看清周圍的環境後,秋落輕舒一口氣,原來是在自家家中。昨晚肯定又喝多了,是孫掌櫃叫人把自己抬回來的吧?這三年,類似的夢沒少做,近些日子越來越頻繁了。
下床喝口水,平靜了一下心情,秋落喃喃自語:“我還不能死,還有許多事等著我去做,兄弟們,秋落不會讓你們白死,希望你們在天之靈能保佑。”
天又亮了,天亮,就好了。
一番梳洗,檢查過全身整潔沒有不妥之後,秋落又出門去找村民了。這次他直奔村頭大槐樹下,早起的清晨鳥語花香,風竹的每一天都是那麼愜意的。
村頭槐樹下有一桌案,案頭上用石子壓著一張八卦圖,桌上一本翻得發黃的易經,還擺著一隻簽筒,插滿了占卜用的竹簽。桌案邊插著一杆黃幡,幡上書“上知天命”四個大字,迎風招展。最醒目的是桌案後坐著個中年男人,一襲黑色長袍,頭戴一頂瓜皮小帽,翹著二郎腿正拿折扇扇風,口中還哼著不知名的小曲,自娛自樂,儼然一副後世算命先生的模樣。
“謝大師,忙嗎?”秋落徑直走到槐樹下,撿了個小馬紮坐到了算命先生對麵。
“啪!”算命先生把扇子一收,目光空洞的對著秋落,笑道:“你也瞎了嗎?秋小俠,沒看見我正閑著!”說話的時候算命先生眼睛裏沒有焦距,很顯然是失明了。從古至今,算命先生如果沒瞎似乎就很不讓人信任。
“不忙就好,今天我早起右眼皮跳,來卜一卦。”秋落說起瞎話來臉不變色心不跳,伸手抓過簽筒問道:“是要先抽一簽嗎?”
謝瞎子出手如電,“刷”的伸出手按住秋落抓著簽筒的手,說:“不必,早起又眼跳,八成是要發財。你也別捉弄我謝瞎子了,你沒那發財命,最多隻有一種可能,你近期要娶了二丫做媳婦兒。”
秋落嘿嘿一笑,不動聲色地把手從謝瞎子的手中抽出來,笑道:“你從來都沒算準過,我剛進村那會兒你就給我占了一卦,結果是下下簽,你說我是災星,會給村子帶來災難。第二天我給你修了漏雨的屋頂,替你喂了貓,你又說我是福星,會給全村帶來好運,滿嘴胡言,到底哪個才是正確的占卜?你這占卜師還準是不準!”
從未出現過的嚴肅表情浮現在謝瞎子臉上,他表情鄭重道:“都準。”那一瞬間,仿若天神下凡,莊嚴神聖。但隻是那一瞬間,一瞬間之後,他臉上又是那種吊兒郎當的表情,翹著二郎腿,眼神空洞。
秋落也不在意,他今天的目的本來就是陪陪瞎子。他又說:“那你倒是給我算算,我這一生的命運是如何的呢?”
謝瞎子坐正了身子,單手把簽筒推出來,說道:“抽一支。”
隨手抽出一支簽遞過去,秋落饒有興致的撐著下巴看瞎子。瞎子伸出左手在竹簽上反複摩挲,沉吟了半晌才緩緩開口:“不凡……你這一生很不凡,你……將會有三個老婆。嗯,簽文上還道,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嘶,奇怪,你一個孤家寡人,哪兒來的家賊?你一生會有很多波折,而且將會有滔天之痛,小子,你很可憐啊!……嗯,但勇於等待,奇跡就會出現。”
靜靜聽完瞎子的話,秋落並沒當真,卻也記下了他的這番話。丟下一枚銅錢:“謝了,謝大師。”轉身離去了。
瞎子謝大師一臉嚴肅地衝秋落喊道:“我且一算你且信!”
……
相同的日子又過了幾天,這一日,秋落早早睡下了,呂村長卻神秘地召集了全村人聚在村裏最大的打穀場上,唯獨沒有叫秋落。密密麻麻的人群擠在打穀場上,交頭接耳,不知道村長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咳咳……”站在高處的呂村長清了清嗓子,率先開口了:“諸位,諸位!不知道你們注意到沒有,秋落這小子這幾天非常反常。”
下麵頓時安靜了,有人接過話頭說:“對啊村長,這孩子這兩天總是在村裏東奔西跑,幾乎每個人都被他找過,昨天還給我家送了二斤豬肉。”
“我家也給了,不過不是豬肉,是桃子,很甜的!”
“嗯,還幫我家犁地了,平平整整的,看著就舒坦,秋小俠是個好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