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村本是寧靜的小漁村,沒有港口,來往的商船也不會經過這裏,來往的客商寧願多繞一段路去福澤鎮歇腳,村裏什麼都沒有,而鎮子裏卻是另一番景象,人來熙往,各國商人在那都可以找到喜歡的貨物,同樣也可以高價將貨物賣出去,滿載而去,滿載而歸。所以這個小村也就顯得格外煢煢孑立。
潮汐村世世代代都是打漁為生,從不跟人爭搶,有多餘的魚就製成魚幹賣到外麵。而今日的潮汐村注定不平靜,青雲的戰火蔓延到中原各地,青雲一向都是窮兵黷武,秉承以戰養戰的傳統。因為養兵太多的關係,青雲自身國力不夠支撐打仗開銷,於是就去搶別國百姓的糧食,這個舉動習慣被他們說成借糧。
狼虎一般凶狠的士兵才不管你是幹什麼的,肚子餓打不了仗便會死人,喂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於是,青雲軍途經之地,民不聊生。
花想容自幼跟隨落花堂掌門花滿天學習武藝,如今身懷絕技,而要說吳肉沒有習武,打死謝瞎子秋落都不相信,那高深莫測的內功,秋落生平少見。
在潮汐村並不寬敞的街道上,秋落正和青雲軍打的不可開交,而花想容與吳肉卻靠在牆頭並未出手,像沒事人似的站在一旁觀戰,還有說有笑的,完全把戰局交給了秋落,所幸秋落還打的挺好。
“哎,想容姑娘,你師兄不是急著回去嗎?早上那頓匆匆忙忙都沒有吃好。既然著急趕路,為何還要插手青雲的戰事?”吳肉表示不解,作為一個青雲人,他不可能出手與青雲兵自相殘殺……
花想容從鼻孔裏輕哼一聲,白了秋落一眼道:“這家夥經常以仗劍除惡為名插手一些閑事,其實我是看出來了,這頭大色狼,看見漂亮姑娘就走不動道。見人要香消玉殞了,起了憐惜之心,寧願把自己搭上去也是要救的。”話雖如此,花想容卻從一個小瓷瓶中倒出一粒藥丸,顯然也是沒打算要袖手旁觀。
吳肉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同仇敵愾地點點頭,接著很沒有義氣地把秋落給賣了:“我也覺得他很色!”
接著,吳肉又好奇地湊過來問道:“既然秋公子是個色狼,那為何這一路走來吳某都不曾發現他對姑娘有什麼逾越之處,還反倒甚是照顧?吳某覺得,這普天之下很少有人可以對姑娘的美貌視若無睹,漫說是那花花之輩,就是普通人見到花姑娘,也不會這麼相敬如賓的。”
這句話正好戳中花想容的痛處,她委屈的低下頭瞄了秋落一眼,小聲道:“要你管。”
……
秋落一口氣連砍了十數個敵兵,青雲兵無力地看著他在戰團中騰挪,出劍,騰挪,出劍,再騰挪,再出劍……每次當大家看清秋落的身影紛紛用力對他揮動兵器的時候,卻隻能撲個空,秋落肯定又移到另一個位置去了。最可怕的是,每當秋落移動一個身位都會刺出一劍,每一次都是一劍封喉幹掉一個人,接著移動到下一個地點。
在林憶楠的眼裏,他是風一般的少年,而在青雲軍看來,秋落更像一個奪命閻羅,黃泉路上拿著生死簿,一筆勾掉一條命。
秋落像割麥子一樣奪走青雲兵的性命,當青雲兵死到二十多個時,他們終於從這個突如其來的打擊中回過神來,這個武功高深莫測的人從天而降,就像是來索命的,一句話也不說,眨眼的功夫幹掉那麼多弟兄,而自己那麼多人卻連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意識到雙方差距巨大,一個青雲兵大叫一聲,早就顧不上什麼軍人的驕傲,掉頭就跑,剩下的青雲兵見狀一哄而散,紛紛逃命去了。
一個十夫長一邊跑一邊大叫大嚷:“找匹馬,去鎮上找西門將軍,他在那落腳!”
剛剛還囂張跋扈的青雲兵被嚇得魂飛魄散,一眨眼就跑了個一幹二淨。
秋落站在原地沒追,把劍插回皮製的劍鞘,迎風不動,額前一縷頭發跟衣袂一起輕擺,俊逸無比。
說到這把劍的劍鞘,是林獵戶打的野豬剝下來的野豬皮做的,林大娘把它細心地縫成皮套子,嚴絲合縫正好可以把劍放進去,劍尖的位置還別出心裁的露出一截,造型非常拉風。隻是這隻漂亮的劍鞘上有點小遺憾,淘氣的二丫在劍鞘上縫了一隻小鴨子,黃黃的鴨子張大扁嘴正繡在劍鞘的最中央,格外顯眼。
雖有遺憾,但秋落卻對劍鞘無比珍惜,寧願冒著毀掉大俠形象的風險把它日夜背在身上。
林憶楠早就被花想容挪到了陰涼處,休息了片刻終於好一些了,見青雲軍被打跑,便掙紮著起身,步履蹣跚地走到秋落麵前抱拳道:“小女子林憶楠,感謝大俠救命之恩。”
秋落頭都沒回,低低道了一句:“不謝!”
林憶楠麵色微微失落,一點力氣也不剩,低下頭低低喘息。
花想容嗔怪地打了秋落一下,責備道:“人家小姑娘要脫力了,你是木頭看不出來嗎?還站在這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