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休息了一晚上,秋落的精神格外好。海鳥飛過海岸線,清晨漲潮後,海灘被吞沒掉一大半,秋落昨夜趕製的小木筏就隨著浪潮起起伏伏,幸好栓了牢固的繩子在樹上,否則一早起來,木筏準漂的沒影了。木筏好像很堅固,風吹不動,浪打不散,秋落對自己的作品很滿意。
“大海之水,朝生為潮,夕生為汐。所謂潮汐村,意思是日日夜夜都生活在潮漲潮落的海邊吧!吳某生平第一次親近大海,這海風拂麵的感覺還真不錯!”秋落轉頭一看,吳肉已經伸著懶腰走了過來,昨日弄髒的衣服又變的一塵不染,白的耀眼,一點痕跡都找不到了,精神一恢複,他又變回文縐縐的酸腐。
秋落遠眺寬廣的海麵,接口道:“潮汐潮汐,這樣理解有點兒意思。昨日你嚴重暈船,現在好些了吧!”
吳肉笑得無比儒雅,沾了些海水給頭發理理好,風度翩翩道:“航船隻是小事,給吳某一些時日適應,他日必能習得此技。時日也不早了,今早我們是否出發去出雲?”
不等秋落答話,吳肉又“咦”了一聲,眺目海岸道:“不知我們的船……泊在哪兒了?”
秋落嘴角微微抽搐,這家夥暈了之後明顯不知道昨天發生的事情,還以為眾人是停泊在這個島上暫作休息呢。
嘴角一努,秋落瞥了木筏一眼道:“喏,在那呢……坐三個人,應該綽綽有餘了。”
吳肉順著秋落的示意看過去,差點把自己的舌頭給咬了:“這……這這這也能叫船?你不會要告訴我,我們要坐這……船去出雲吧?”吳肉如見惡鬼,臉色煞白,昨日暈船時難受的感覺湧上心頭,悲悲戚戚。
秋落淡定的點頭。
“天呐……!”島上響起一聲哀嚎,久久不能散去。
……
用過吳肉烹製的烤魚早餐,林憶楠帶著四個水手把秋落三人送到了海灘邊,依依不舍道:“秋大哥、吳大哥……還有姐姐,海上大風大浪,你們一路小心,小妹祝你們一帆風順。”
吳肉依然愁眉苦臉,他無法想象要如何用這木筏子去到出雲,他瞥了一眼海邊的木筏:“一帆風順?可是……我們連帆都沒有。”
“撲哧”,林憶楠不禁笑出聲來,連忙出聲安撫:“好啦,吳大哥,你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這點風浪算不得什麼對不對?”說著,林憶楠遞上來一個布包,道:“我們的物資大多數在船上沒帶下來,這些野果是我跟姐姐今早在島上尋的,都能吃。預計從這到出雲,也就三兩日的路程,你們忍一忍,這幾天就隻能吃這個了!”
花想容握緊林憶楠的手,輕聲道:“島上也不一定太平,我們走了,你也要注意安全,知道嗎?等姐姐忙完這段,就來看你,保重自己。”
林憶楠反握花想容的手,眼圈都紅了,哽咽道:“嗯,我會的姐姐。”
木筏上,秋落已經準備好了,招呼大家過去。
花想容跟吳肉跌跌撞撞上了木筏,秋落微笑著對林憶楠招招手,道一聲“後會有期”便緩緩解開了拴在樹上的繩索,竹篙一點,木筏就慢慢的漂了出去。
林憶楠佇立在原地,看著木筏慢慢走遠,三人的影子漸漸消失在海與天相接的朝陽邊。
“老大,走遠了。我們還是先把船造出來吧,咱們也趕著回巨靈島呢。”水手在一旁出聲提醒。
“噢……”林憶楠收回神,恍恍惚惚的扛起大錨,說道:“走吧,去伐樹。”
“……”
“老大,那邊是海……”
……
茫茫大海上,小木筏漂了半個時辰,穩穩當當並無不妥。
吳肉坐在木筏中間喝著酒,嗬嗬笑道:“這木筏也不難坐嘛!除了速度慢一點,比那破船開起來要舒服多了。吳某現在一點也不害怕,舒服極了。”說著,從包袱裏掏出一個果子拿袖口擦擦,丟進嘴裏,跟秋落處久了,難免多了份江湖氣。
秋落在木筏前頭慢慢撐著竹篙,投過去一個鄙視的眼神:“說大話,不害怕你怎麼坐到正中間?有能耐站起來說話。”
吳肉不敢站起來,打算坐三天去出雲,撐船的活兒便落在了身為女子的花想容身上,花想容在木筏尾同樣撐著竹篙,聞言掩嘴一笑。
吳肉麵部不自然的抖動了一下,屁股又往木筏中部挪了挪,結結巴巴道:“我……我,你先讓我……讓我適應三兩天。”
海麵風平浪靜,天色碧藍,萬裏無雲,是個出行的好天氣。
天氣好,吳肉的心情也跟著晴朗起來,不自覺的眯著眼唱起了青雲小調:“郎要出門去~妻送淚依依~叮囑遠去多穿衣~~郎道~~~好天氣!!這樣下去,很快我們就能到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