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島上,秋落依然每天帶領海匪們做著大練兵,每日按時點卯。海匪們眼中的秋落是個樂嗬的人,每日除了訓練時板著一張臉,其他的時間都帶著溫暖的笑容,親和力在海匪群中有口皆碑。
隻有花想容看出了秋落的愁緒,自從他上次接到了一隻信鴿後,便在屋內呆了一晚,油燈徹夜未熄,天亮時,花想容才看到秋落捧著信鴿出來放飛,兩個人的眼睛都因為熬夜而變得通紅。二人麵對麵,秋落隻是一笑,什麼都不說,花想容也沒問,隻是默默去廚房熱了碗麵條給秋落端過去。
這一天是立冬,原本還算過的去的天氣驟然冷了起來,海風刮在臉上生疼。
王六是一名海匪,原本是一個小島上靠劫道過日子的“手藝人”,因為人長得還算清秀,性格也算溫良,有幸在二十八歲那年娶了島上為數不多的一位普通女子,並有一子,如今,王六的兒子已經七歲了。這一年,王六的頭兒聽聞秋落收服毒蛇島的消息,便舉島歸降了,王六也就跟著成了巨靈軍的一員。
島上條件不算太好,但也不會很惡劣,至少每家每戶都有一頂帳篷,做了半輩子海匪,王六不覺得有什麼不習慣。這一日午休,王六吃過妻子做的簡單的午飯,便開始教兒子一些簡單的刀術。
帳篷內燃起火堆,火堆上放掛著一個簡易的茶壺,裏頭煮著水,咕嘟咕嘟冒著熱氣。但王六的兒子還是凍的鼻子通紅,他吸了吸小小的鼻子,仰頭對他王六說:“爹,今天是立冬,聽島上別的小孩兒說,立冬要吃豬肉白菜餡兒的餃子,咱們什麼時候吃餃子啊?”
王六中年得子,對孩子是很疼愛的,聽到兒子的問題,王六麵露難色,跟妻子對望了一眼,妻子緩緩搖頭表示家裏已經沒有米麵跟豬肉可以拿來做餃子了。王六蹲下身子,摸摸兒子的頭輕聲道:“乖,過年再讓你娘包餃子給你吃好不好?咱們先練刀,等你長大了,就可以去做將軍,每天吃餃子。”
王六的孩子很懂事,並沒有苦惱,隻是拿袖子擦了擦鼻涕,撿起地下父親給他做的木刀,有板有眼的練起來。而王六則欣慰的點點頭,隨著兒子一起拿刀,腳下進退有度,心中默念秋落教給他們的步法,這半個月來,秋落教授了不少有用的東西,每個海匪從良後都覺得受益匪淺。
美中不足是糧食問題還沒得到解決,島上的人現在每頓隻能喝些稀飯吃些鹹魚度日,這是各個島的儲備糧,並不多,海上的人吃魚已經吃夠了,卻也無可奈何,索性算是平穩,不像之前那般饑一頓飽一頓,王二很滿足。
大概是立冬的緣故,秋落點卯後隻是在上午對海匪們進行了訓練,下午則讓他們各自回家陪伴家人。秋落一人獨自站在毒蛇島的海岸上,遠遠眺望,自從吃過午飯,秋落就一直站在這一動也不動,像在發呆,又像是在等待。
海風愈來愈烈,海鳥都往南邊更加暖和溫潤的地方飛去了,秋落身披單衣,一點也不怕冷的樣子,衣袂飄飄,氣質若仙,因為臉被曬黑的緣故島上的孩子都稱呼他“土地公公”。
“來了。”秋落臉上終於露出了微笑,不再那般凝重。
隻見不遠處的海麵上,駛來三艘大貨船,上麵打著巨靈島的旗號,正緩緩向毒蛇島開過來。不多時,大船靠岸,從甲板上跳下一人來,狠狠撲在了秋落的懷裏。
隻聞見一陣濃鬱的香味,秋落便聽見花想容抱怨道:“一大早凍死個人了,還好幸不辱命。”說著,花想容在秋落懷裏抖了抖身子,表示自己真的很冷。
秋落把花想容抱緊一點,身上淡淡的溫度讓花想容安靜下來,軟玉溫香在懷,秋落也挺舒服。
隨船航行的船員正一箱一箱往下搬貨物,數百個大大的木箱,看不出是什麼東西在裏麵,吳肉也跟著下了船,他滿臉無奈,看了被抱著的花想容一眼,對秋落有氣無力道:“都辦好了,晚上你安排吧!就數你會折磨人。”
花想容趴在秋落胸口吃吃笑道:“一次花了吳肉所有的積蓄,他心疼呢,師兄要怎麼犒勞他?”
秋落微微一笑,點點頭道:“辛苦了。”
吳肉翻翻白眼,當沒聽見,徑直回他的廚房裏去了。
……
島上的晚飯一般做的很晚,這樣才不至於讓胃口大的海匪們晚上餓肚子。
王六的妻子見太陽快要下山,便準備上灶台去做晚飯。王六雖在家呆了一下午,卻沒有閑著,而是跟兒子一起耍了一下午的刀,這會兒正坐著休息,外麵卻傳來了集結的鼓聲。王六不敢怠慢,提了刀跟妻子打了聲招呼便出了帳篷。
其他海匪也一樣,聽到鼓聲,都出來集合到海灘上,秋落照例在老地方等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