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麵吹起了西北風,綠蘿戰船順風而行,逃離的飛快,若是從高空俯瞰,就能看到三十隻狀似烏龜的東西在海麵上飛快的竄動。借著風勢,本就輕快無比的綠蘿船發揮著它的優勢,轉眼竄出好幾裏路。
龍王島船隊緊追不舍,將近七十艘大小戰船跟在後麵,還不斷放箭試圖射殺綠蘿船上的巨靈軍。
任怒雙目放光,哈哈大笑道:“射!給我射死那些小兔崽子,讓他們知道誰才是這海上說了算的主!哈哈,哈哈!”
身旁一位黑布衣中年人麵容枯槁,他是龍王島的參謀,任怒向來看不起這些隻會耍嘴皮子開口就是“之乎者也”的讀書人,隻是那麼大個島,沒養個參謀總覺得不是那麼回事兒,這才養著這個人,據說之前是哪個村子裏的教書先生,龍王島上的人對他知之甚少。
這個中年人愁眉不展,彎著腰不停勸告著任怒:“大當家,不可追啊!這個秋落深藏不漏,最愛玩的就是聲東擊西,我聽說,他當時不費一兵一卒就拿下了毒蛇島,當心其中有詐啊!大當家!別追了!”
任怒哪會聽一個窮酸腐儒的長篇大論,當下正是一雪前恥的好時機,秋落那一劍讓他落荒而逃讓他這個做大當家的喪盡了顏麵,現在不挽回,更待何時?任怒單手拎起這個滔滔不絕的參謀,牛眼一瞪,惡狠狠地吐著唾沫星子道:“你給我住嘴!莫不是你跟那秋落串通好了,不讓我龍王島打勝仗?可恨!”
參謀滿臉委屈,他哪敢啊?妻兒老小都在島上,就是借他一百個膽子,參謀也不敢做出忤逆的事情來。他嘴巴一歪,露出大黃牙,帶著哭腔道:“大當家,冤枉冤枉啊!小的隻是怕您受埋伏,秋落滑頭,要是……”
“住口!”任怒一把將他摔在甲板上,想想也覺得參謀不可能謀反,但也受不了他的喋喋不休,便對左右下令道:“把他捆起來,嘴巴堵上!等回島上再好好收拾他。”
可憐的參謀遭了無妄之災,好端端的就被五花大綁,閃著猥瑣的小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任怒。
正追著,任怒突然感到船身一陣搖晃,差點把他掀到在地,然後大船就停了下來。任怒火冒三丈,指著掌舵的水手破口大罵:“你們這些狗崽子是成心跟我作對是吧?怎麼開的船?等回去,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掌舵的水手更委屈,他張了張嘴,什麼也說不出來,隻是伸手指了指前麵。
任怒呸了一口,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差點嚇得又趴下。
隻見七十艘船組成的船隊前麵,停著一葉扁舟,靜靜地擋在船隊前方,七十艘船統統停了下來不敢再往前。小舟上站著一人,撐著竹篙,帶著人畜無害的微笑,肩負長劍對任怒揮手打招呼,正是秋落。
任怒如見鬼神,嚇得嘴巴大張,兩條腿不自覺間已經瑟瑟發抖了。他不知道,這個跟閻王無異的年輕人到底想幹什麼。
秋落臉上的微笑很和煦,在觸動的海麵上散發著暖暖的溫度,他靦腆的笑了笑,抬頭對任怒說:“任島主,抱歉了,你不能再追我們巨靈軍……你們人多,我不跟你打。”
這是什麼理由?太無恥了!不追?這麼大好的機會,說不追就不追,我多沒麵子?任怒很想張口來一句“你做夢”,但是他不敢,況且,七十艘船確確實實被他一個人攔了下來,許多人腦海裏都還深深記得秋落的那一劍,驚豔絕倫。
眼看著三十艘綠蘿船快速地駛遠,任怒萬分不甘,他瞪大了雙眼,恨恨道:“秋落,你到底想幹什麼?”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感覺到,做了那麼多年的老大,他的聲音居然帶著絲絲顫抖。
秋落笑意更濃了,黝黑的臉上齜出兩排整齊的小白牙,出門前特意洗了個頭,這會兒頭發紮的順當,不算淩亂,隻是胡子多日不刮顯得有點不修邊幅,但這並不影響他強大的氣場,他隻是溫柔地重複了一次:“攔住你,還有你們。”
聽到對方這麼不把龍王島五千海匪放在眼裏,任怒臉上一紅,非常掛不住。硬著頭皮上前一步,任怒對著秋落道:“這不可能,你認為,憑你一己之力足以跟千軍萬馬抗衡嗎?還是你自負武藝非凡,可以隨意欺淩與我?”
秋落輕輕搖頭,歎口氣道:“任島主可能還沒有感受到我的誠意,我是真心想要把你們攔在這……等我的人走遠了,我就放你們走。嘿嘿……”說完,秋落還冒出一個他自己都覺得憨的傻笑。
等我的人走遠了,我就放你們走。
我就放你們走……秋落口中的我是一個人,你們,是龍王島的五千壯漢。這句話差點把任怒氣吐血,也沒這麼看不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