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江天看了眼易堔,離開的背影顯得有些落寞了。拖著自己渾身滿是傷痕的殘軀,發出一聲聲歎息。
然而這一幕落在易堔的眼中,他並沒有多餘的情緒。對於他來說,易江天不過是咎由自取罷了。收回目光,轉步朝著梨花院的方向走了過去。
餘宜人和穀主正在房中看著易雨的病情,他們離開的這幾天,易雨的病情已經有了些許好轉,隻是仍舊一副昏昏沉沉的模樣。看著易雨的小臉瘦了一圈,餘宜人這心裏頭實在是難受的很。靠在易雨的身邊,她輕聲呼喚道:“雨兒,娘回來了。”
“我當是什麼不治之症,原來是天花啊。”有這兩個大夫在,難道還怕治不好這個天花不成?
餘宜人屈身行禮,誠懇的說道:“還請吳大夫,王太醫,穀主原諒我們此舉,她是我的孩子,我隻想要一定能治好她,不想有半分的冒險。”
穀主不以為意的說道:“別多說了,等我治好你女兒之後,你們就帶著我去見阿柯。”
“這是當然。”餘宜人欣喜若狂,隻要能治好她的女兒,帶他去見慕容柯這隻不過是舉手之勞。
這時候,易堔回來了,看著餘宜人如此高興,心中大概也明白了。拱了拱手,說道:“易堔在此,多謝三位了。”
王太醫和吳大夫異口同聲說道:“易將軍不必如此,這些本就是我們的本分。”
穀主瞥了易堔一眼,“別說這些虛的,你們隻需把孩子放心的交給我,我定然會還你們一個健康的孩子。”他還想要盡快處理好此事,能夠很快去見到自己的小徒弟呢。
整這麼多人,這人多可就容易手忙腳亂了。
“穀主,你有所不知,王太醫是瑤太後派來的人,吩咐了要見到雨兒好了之後才能回去。吳大夫則是宜人的師父,又照顧了雨兒這麼多年,已經熟悉怎麼照顧雨兒了。雨兒到底還是個滿月不久的孩子,我這是擔心你一個人忙不過來,不如三位同心協力如何?”把易雨交給穀主一個人,易堔怎麼會放心呢?
穀主聽見易堔提起瑤太後的時候,臉色微微一愣,打量了一眼易堔,目光又落在餘宜人的身上。在他的記憶中,瑤太後可不是一個好親近的人。先帝在世的時候,瑤貴妃就是一個持寵而嬌的女人,在後宮得罪了不少的宮妃。不過這個女人也是個聰明的女人,唯獨沒有去得罪皇後,給了身為妃嬪對待皇後應該有的敬重,故而深得先帝喜愛,皇後也是對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個女人好像很少把什麼人放在心上,都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就算易家的功勞再大,想必也得不到瑤太後的垂憐。但是現在,聽聞易家的少二小姐得了天花,竟然親自還派來了太醫。
莫非,這個女人變了?
注意到穀主的臉色,餘宜人問道:“穀主,你是有些不舒服嗎?是不是一路舟車勞頓,穀主沒有休息好的緣故?”
穀主搖了搖頭,“我沒事。”隻是有些好奇罷了,這易家跟瑤太後有什麼淵源?
“不如穀主先休息一下,我派人去準備熱水和吃食吧。”餘宜人知道自己真的太著急了,並沒有注意到穀主的身體有什麼異樣。可她也是無可奈何,畢竟現在病著的,可是自己的女兒。
穀主微微皺眉,擺了擺手,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我不累,不用你這麼做。”
餘宜人抿了抿唇,安靜的待在易堔的身邊。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說錯了什麼,還是真的太煩人了,讓穀主有些不痛快了。想想自己身為易府的女主人,將人請到了這裏看病,這自然要好好招待著,自己貌似沒有什麼錯誤吧。
再打量了一下穀主的臉色,餘宜人確定這個穀主心中另有心事。
見穀主這麼對待餘宜人,吳大夫的眉頭皺了一下,很快就舒展開了。能人異士,大多都有些古怪,這脾氣自然也見不得多好。
“宜人,我們還會先回去吧,他們會治好雨兒的。”易堔握著餘宜人的小手,緩緩從梨花院走了出去。路過吳大夫和王太醫的時候,對著他們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