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府大廳,蔡升捧著肚子喝著香茶,嘴裏還哼著莫名的曲調,“這一去,定與姓楚的無關係,這一去,我蔡家飛黃騰達起,這一去...”
“老爺不好了,出大事了!”蔡威慌慌張張的跑進來。
“混賬,我好好的,怎麼不好了!”蔡升怒目喝道。
“是...是公子他不好了,哎呀,也不是!”蔡威一拍大腿道,“公子他被人打了,老爺你出去看看就明白了。”
蔡升跨步走出大廳,隻見蔡小颯被仆人抬著,嘴裏哼哼唧唧,鼻青臉腫衣服破爛,蔡升喝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仆人期期艾艾道:“老爺...是楚...”
“楚瀾!”蔡升麵皮抖動,齜牙咧嘴道,“蔡威,你帶人過去把楚宅砸了,然後將楚瀾給我帶過來。”
“老爺,不是楚瀾動的手,是劉不守。”那名仆人不再結巴。
“劉不守?”蔡升麵色陰沉,咬著嘴唇道,“你把當時的情況給我說清楚。”
仆人苦著臉道:“那楚瀾將公子逐出師門後,他的仆人清風說了兩句狠話,孫家公子不忿回了兩句。劉不守就拎著兩把碾盤大的石頭,朝公子他們砸了過來,萬幸沒有砸到,可是劉不守凶性大發,揪著公子他們暴打。
小的們怎能看著公子挨打,擼起袖子和劉不守廝打起來,好不容易才將公子護送過來。”
蔡升揪著胡須厲聲喝道:“碾盤大的石頭,砸了過來?這劉不守欺人太甚,蔡威快去報官,將此獠拿下!”
“且慢!”孫立才穿著一身官服,在外麵喝止道。
蔡升冷聲道:“北通侯這是何意,為什麼阻止老夫報官,你家兒郎沒被打不成?”
“蔡公誤會我了,楚瀾縱人行凶欺人太甚,本侯恨不得將楚宅燒了。”孫立才頓了頓,撚著胡須道,“但是蔡公想一想,咱們何不借這個機會,到太後麵前參劉不守、楚瀾一本,這不是與楚宅斷絕關係的天賜良機嗎?”
“對呀,咱們兩家兒郎被打的消息傳揚出去,再也沒人說咱們和楚宅有關係了。”蔡升眼中閃出怒火來,“可是,這姓楚的欺人太甚,不除此獠老夫心中有火。”
孫立才恨恨的說道:“蔡公別著急,以咱們兩家的權勢,對付楚瀾易如反掌,等這個風聲過了,再暗中弄死此獠。”
“北通侯此言甚是,咱們這就進宮求見太後吧。”蔡升回頭又對蔡威吩咐道,“你去宣揚劉不守打小颯和繼業的事。”
蔡升回到屋中換上官服,與孫立才一道前往皇宮。
給那小黃門塞了銀錢,很快就得到賈太後恩準他們覲見的旨意。蔡升、孫立才像兩隻溫順的老狗,隨在小黃門身後亦步亦趨。
剛走到垂政殿的門口,還沒來得及行禮,二人就聽到賈太後的聲音:“二卿來得正好,你們做下的事,哀家都已知曉了,正準備降旨詔你們呢。”
兩人聽的心中一咯噔,賈後要詔他們,能有什麼事呢?賑濟流民一事?還是太後要以楚瀾為由,削他們的官爵。
蔡升越想越怕,他曾經站錯過隊,不是賈太後的心腹,又無實權在握,太後想整治他比碾死個臭蟲還簡單。
蔡升沉不住氣忙道:“太後,老臣冤枉啊。”
“冤枉?”賈太後一臉懵,握著茶盞的手指敲擊著盞沿,“蔡卿,因何故喊冤?”
孫立才察覺到事情有點不對,賈太後麵若春風,不像是要降罪他們,忙用手指偷偷捅了一下蔡升。
蔡升卻是誤解了孫立才的意思,聲音顫顫道:“老臣一時糊塗,跟那楚瀾有過一次來往,其實那並非臣的本意。”
賈太後心中一樂,放下茶盞說道:“可哀家得知,你和孫卿與楚瀾走的最近。”
蔡升額頭上的汗如黃豆,腿一軟跪了下來:“太後明鑒啊,那都是楚瀾逼老臣與他結交,老臣...”
“哦?一個草民能威逼大炎國公?這楚瀾倒真是一個奇人,哀家更想見見他了。”
太後要見楚瀾?蔡升麵色一愣,瞠目結舌說不出一句話來。
“孫卿,楚瀾威逼你了沒?”
孫立才期期艾艾道:“這...倒...沒有。”
賈太後笑道:“既然如此那這次宴會,就由你陪坐在楚瀾身邊。
至於蔡卿你也多擔待些,年輕人嘛難免氣盛,說話做事不考慮後果,你作為長者要多擔待,如此才不辱長者之風。”
“哀家明日要在萬民宮宴請京都名士,今日還有不少政務等著哀家去處理呢,二卿沒事就退下吧。”
“臣等遵旨。”蔡升和孫立才走出垂政殿,一路往宮外走去,兩人心緒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