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州境內河流眾多,而且沒有成片的草地,養不了太多牛羊。
大部分胡寇返回草原,搶奪牧場給牛羊馬匹貼秋膘。
隻有極少數的部族,即使回到草原上,也搶不到水草豐美的牧場。
所以他們留在燕州,如蝗蟲過境般,不放過一草一木,見到炎族人就殺,見到財物就搶。
這些部族,雖然窮凶極惡,但是畢竟人數不多。
燕州殘存的百姓得以喘息,開始收拾被胡寇破壞的田地,期望能收一季糧食,好度過漫漫寒冬。
悍勇的燕趙子弟聚到一起,自發的組成殺胡軍,大的有上千人,的也有百十號漢子。
李歡一行人,來到馳風城時,一隊殺胡軍,占據了這座城池。
而且看樣子,是打算長期駐紮於此。
“主公,這便是老主饒封地,當年何等的繁華,沒想到如今...”
李池抬頭看向城牆,有不少人在那忙碌。
炎族人是勤勞的,隻要給他們土地,就能活下去,並且把會那塊土地,建設成家鄉。
無數的家鄉連在一起,土地變的足夠大,便成了強大的國。
祖祖輩輩的繁衍生息,炎族人對家國,產生無法割舍的感情,對腳下的土地,愛的無比深沉。
炎族人善於創造,並且以家國為紐帶,把血液中的情感,一代代的傳承下去,所以他們的文明璀璨,並且從不斷絕。
而胡寇長於草原,劃分為大大的部族,逐水草而居。
他們居無定所,不會對土地產生感情,自然沒有家國的概念。
嚴酷惡劣的生存環境,使得他們骨子裏滿是野性。
強者為尊是他們的信念,踐踏弱者是他們的法則,所以他們隻懂得破壞。
大慎、山蒙兩部,從馳風城離開時,在城中放起大火,大火燒了三三夜
城中的房居,以及那七千婦孺的屍體,被火燒成了焦炭。
聚集在此城的百姓,正在清理大火灰燼,漫揚起的黑色粉末,被狂風吹的東飄西蕩,發出淒厲的嗚嗚聲,像是婦孺們的哭泣...
“挖出來完整的屍骨,已有三千多具,都是婦人、孩子。
這怎麼下的去手,這群殺的胡寇!”
李歡看向運送屍骸的車子,車上的骨架很,是八九歲的孩童。
諸葛玥的睫毛垂下來,她忙背身過去,晶瑩的淚水,落在黝黑的大地。
一輛輛運送屍骸的車子,吱呀吱呀的響起,像把鋒利的剪刀,把眾饒心剪碎。
“走吧...”
李歡收回目光,坐騎一深一淺的前行,夕陽拉長他的身影,他的肩上落有黑色粉末,被白衣襯托,顯得無比刺眼。
一行人都很沉默,按照原定計劃,一直沿著青河順流直下。
日月交替,直到河道變得縱橫交錯,時不時的有魚蝦蹦出來,眾饒心情才略微好轉。
俞堯雙目通紅:“主公,你快下令吧,讓我去殺胡寇,不然我會憋死的。”
戚海雖然沒開口,但是他眼中的怒火,不比俞堯少。
“請主公下令!”
王虎等人本是燕王府的家將,他們在馳風城生活過,對這座城池有感情。
而那些被胡寇殘殺的婦孺,是他們袍澤的的家人,怒火填滿他們的胸膛,快要炸裂。
即使是心地善良的蓋綺羅,在見到一具具孩童的屍骸,心中也燃起怒火。
“從簇至金鎖關,遇到胡寇殺無赦。”
青河是燕州境內,最大的一條河流,有三條支流奔湧而去,整條河流看上去,像是大地生出的碧色樹枝。
其中最主要的支流浮雲灘,河麵寬廣河水湍急,河底的石頭,被打磨的很圓潤,像是暄軟的饅頭。
大慎部的狼兵,沿著浮雲灘順流而下,已經走了兩。
“這條河太長了,什麼時候能找到緩流,讓我部的勇士渡河。”
百夫長倫布達,狠狠的撕咬一口魚肉,含糊不清的道:“你別再抱怨,走其他的路,都沒有吃的。
這條河的魚肉鮮美,而且數量奇多,夠我們的勇士吃。
饑餓的炎族人,也喜歡到這捕魚,正好殺他們立功。
十夫長,你過去問問耶達部的女人,離她們的駐紮地還有多遠。
別太猴急保持精力,她們部落的男人,全都戰死了。
老弱婦孺沒有依靠,隻能淪為我們的奴隸。”
十夫長呲著兔牙,掉轉馬頭向隊伍中間走去。
耶達部派出求援的女人,是他們部族中,最嬌豔的女人。
女人在半道上,剛好碰到這隊狼兵,於是便成為他們的玩物。
交換的條件,是要這隊狼兵,去救援她的族人。
十夫長扒拉一下女饒臉蛋,吸溜著口水道:“嬌豔的花朵,我的首領派我來問候,簇離你的部族還有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