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歡已經明確告訴農人,之前的事他並不放在心上,然而後者卻愈發的不安。
農人在一旁,絮絮叨叨個沒完,甚至將自己,藏得嚴嚴實實的酒壇子,從地裏挖了出來。
這更加坐實水菱對他的看法,為人非常的不老實,於是她便帶著大白熊,沿著淩風溪遛彎去了。
淩風溪並不長,水菱走的雖不快,但總有路盡時,眼前橫著一條湍急的河流,水勢磅礴河水中無渡船,僅有的一座石橋,需要往下遊,走上二十餘裏才能看到。
而河的對麵,正站著一個大胡子,陰沉著黑紅的臉,兩眼宛如鉤子般跨過河水,落在水菱的身上。
被這人目光打量,水菱心中生出厭惡,當即就喝喊著大白熊,原路返回找李歡。
誰料河對麵的人,是個二皮臉,緊緊的跟隨水菱的腳步,幾乎一步不差。
大白熊發出惱怒的怒吼,衝到河水邊,對那人呲牙咧嘴,但它終究不能渡河,懲治那登徒子。
此人不戴冠帽,也不用頭幘綁束頭發,所以一跑動起來,頭發整個蓋在臉上,看起來十分的怪異。
水菱拿出李歡贈予她的手弩,朝著這個陰魂不散的家夥射去,弩箭釘在那人腳下,他停止腳步,看著兀自顫動的箭尾,嘴裏莫名的念叨兩句。
水菱見他停下來,便收起手弩揚長離開,她性淡泊,轉眼就將此事拋到腦後,反而在想李歡,此時也該與那不像讀書饒先生,高談闊論一番,然後將其帶到馳風城,作為文臣班子的首臣。
這種事水菱隻會放在心裏想,是從來不會插口,一來是因為她對李歡的感覺,仍是漁村少年的觀感,二來她打心底厭惡俗事,所以才會放下高高在上的女王位,來李歡身邊種花養走獸,等將胡寇打怕之後,令其不敢南下犯燕州之境,她打算造艘舟,在這條河中捕魚。
“滿之後,氣愈發的炎熱,你瞧李二狗的私貨,都變成了燙嘴玩意。”
李二狗瞪了馬良一眼,轉身陪笑道:“李城主啊,實在是怪這氣,這涼茶變成了熱茶,您在這等著,我去村裏重新換些來。”
李歡倒不是喜歡支使人,而是李二狗拘謹的站在這,實在是影響兩個饒交談。
“有勞了,花費多少,等你回來結算。”
李二狗忙道:“不值幾個錢,你可千萬在這等著。”
見礙事的人終於走了,馬良站起身拍開酒壇的封泥,村裏的老燒酒,在地下麵窖藏久了,也別有一番香味。
紮著衝辮的童,慧根早生,看出先生要和城主大人深談,便指著李狗蛋破口大罵,將其逗引離開。
“李城主,鄉野的老燒酒,不及名貴的老酒,將就著喝點?”
李歡看著這個喜歡反客為主的讀書人,笑著道:“氣炎熱,酌兩杯即可。”
馬良從箱子裏抄起兩隻碗,一大一在淩風溪裏衝洗,滿滿的斟上。
“李城主初次拜會,我先飲為敬。”
這位飽讀詩書的讀書人,喝起酒來十分的豪爽,一碗老燒酒下肚,麵色不改又給自己滿斟上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