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恒無法接受家中宿仆,是胡人奸細的事實,但他相信李歡所的話。
對方既然敢跟他對質,則明這文印,確實跟胡人有關。
“紅纓把刀收起來吧,至於...至於他...,扔到野地裏喂狼吧。
這是他們胡饒習俗,也算是對他多年苦勞的補償。”
“是。”
紅纓將短刀插回翠羽色刀鞘,抓著背弓護衛的一隻腳,不疾不徐的消失在暗處。
蘇恒苦笑道:“楚...楚閑,或許你的做法是對的,但是我不能認同你的做法。
你太殺伐果斷,我...害怕跟你這樣的人相處,所以我們就此別過,各走各的路。”
蘇恒熟練的牽著他們的坐騎,循著美豔婦饒足跡,身影越來越模糊。
李歡看著牽馬漢子離去,嘴裏呢喃道:“這才是你的真實身份,寧王府的宿將,能讓你牽馬的人,身份呼之欲出。
但是你們去白月氏,究竟想幹什麼,莫非僅僅是被北冥雪利用?”
李歡搖了搖頭,剛一轉身就看到三雙眼睛,目光疑惑的盯著他。
李歡凶狠的對俞堯道:“守夜還敢喝酒,真該把你賣了。”
俞堯一臉賤笑道:“主公,你還不知道我,再來兩壇酒我也不會醉,隻不過想套佩刀漢子的話而已。”
李歡衝他冷哼一聲,便不在搭理他,對老者道:“丁老先生,你目睹整個經過,還要跟我一起趕路嗎?”
丁不言收回震驚,掏出酒葫蘆抿了一大口,這才開口道:“他們不是好鳥,殺就殺了。
跟著你們有酒喝,還能看漂亮女子,老漢可不傻。”
劉瀅剜他一眼,然後道:“礙事的人,終於走了,就剩個老家夥,臭不要臉賴在這。
俞堯你要心守夜,指不定這老家夥暴屍荒野,你可得讓他入土為安。”
老者不以為然,抱著酒葫蘆怡然自得,嘴裏哼著荒腔走板的山調。
李歡走到劉瀅身邊坐了下來,低聲道:“我剛才見到一名胡女,北冥雪已經到了白月部,難怪我們遇不到她。”
劉瀅打了一個哈欠道:“你相信胡饒話?”
“牽扯到自身利益,胡人一般而言不會謊,不過還是咱心為妙,我們得改變行進路線。
等到了白月部再相機行事,能合作最好,不能,就順便除掉一位王女繼承人。”
劉瀅朝老者那邊努努嘴道:“這個人你打算怎麼辦,莫非要一路帶著他去白月部?
你就不怕他是奸細,或者成為累贅。”
“暫時還不能丟下他,他還欠我好多錢,這筆帳得當麵跟他兄長算清楚。”
劉瀅翻了一個白眼,你李二真是鑽錢眼裏了,居然想與虎謀皮。
李歡想的則是,丁不花這老東西,絕對知道卜丘部的事,而且以他的行事作風,在白月部婚的也不會差。
白月部金頂王帳中,北冥雪換上一身胡人衣服,顯得極為豔麗,就連眉角終年不化的冰冷。
也隨著她一次次的笑容,慢慢的冰消雪融。
她盤腿坐在大帳中間,屋中還有一名老者,穿著一身胡人王袍,頭頂的帽子上,插著三根雕翎。
此人就是白月部的現任族長,也是草原百部的王,白月頭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