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1 / 3)

燕州與越州的交界處荒漠一片,炎炎夏日暑氣蒸騰,踩到的地方的滾燙燒腳,放眼望去沒有高大的植物,隻有剛達到膝蓋處的雜草垂頭喪氣。

“故土,終我有生之年,還能踩在家鄉的土地上。”

一名斷腿漢子半跪半坐在地上,淚水早已模糊雙眼,他身邊站著一位麵色蒼白的中年人,以及身姿挺拔的年輕人。一樣的熱淚盈眶,一樣的神情激動,能夠回到故鄉,已經是他們最大的奢望。現在故土就在眼前,雖然沿路上戰火連,但他們仍然心心念念的要回故鄉。

身後五百名神情剛毅的老卒,沉默無聲的望著他們的將軍、少將軍、軍師。他們沒有回到故鄉的喜悅之情,因為沒有親饒地方又怎麼算是故鄉呢?或者他們的親人,就是拚死也要保護的將軍,他所在的地方即是家鄉。

老卒神情剛毅的臉頰上,有以往征戰留下的舊傷,還有剛廝殺過沾染上的鮮血。

一路而來遇到無數的流民,以及行走的“畜生”,這跟他們記憶中的大炎很不一樣。那時候的大炎蒸蒸日上,年輕的帝國朝氣蓬勃無不透露出朝大國的豪邁胸襟,短短兩三年帝國由盛到衰,環顧山河已變樣,他們曾經拚死保護的人,現在正自相殘殺,甚至向他們揮出屠刀。

他們捫心自問,難道懸在帝國北方的殺人劍,已經是劍斷鋒折?不,他們從零零碎碎的消息中得知,北方的胡寇仍是對炎族饒土地虎視眈眈。胡虜隨時準備南下,帝國垂垂老矣,而民眾不思抵禦外晦,反舉刀殺向自己的同胞。這樣的故土還有回來的必要嗎?這樣的家鄉還值得守護嗎?五百老卒陷入迷惘之中,他們曾被稱為飛將七營,帝國最驍勇的戰士,但是現在隻不過是群孤魂野鬼罷了。

“我們回來了,故土。”

激動而又悲愴的聲音,穿過蒸騰的暑氣,在這片空回響。

“上馬,我們回家!”

斷腿漢子站起來也隻是堪堪超過馬腹,但是他上馬的姿勢非常的幹脆利落,極富力量感,源於他的雙臂肌肉發達。

年輕人扶著臉色蒼白的中年人上馬,然後自己跨上馬背,緊接著五百老卒一起上馬。

“袍澤們,我們要回家了!”

京都,太師府,賈垂高居諸位,俯視廳中的文武群臣。如若沒有必要,群臣是不去太極殿議政的。而是在太師府做出各項決策,反正無論如何,最終的決策還是要由太師敲定。太師府帝王的各種印璽很齊全,並且還有專門的秉筆太監,所以這裏也被稱為朝廷。

帝都實質上的掌權人賈垂,耷拉著眼皮聽群臣奏對,從這群大臣嘴中得知帝國歌舞升平,這位掌權人嘴角流露出譏諷之意。如果帝國如往昔般強盛,那他豈敢竊據高位。

賈垂輕咳一聲,嘈雜的大廳一下子安靜下來,群臣目光炯炯的盯著頭發花白的老者,看似行將就木的老者講話,卻是聲若洪鍾異常震耳。

“徐元帥已經操練好兵馬,隨時可以北上燕州,將簇重新納入我大炎版圖。隻是...隻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你們也都知道因為要救濟災民,我大炎朝的國庫早就被掏空了,所以今日召集大家過來,主要是商議一下籌備兵糧的事宜。”

帝都的國庫號稱即使炎族人遇到三年災荒,也可以讓國人熬過去,現在僅僅因為燕州一部分流民,就導致國庫的糧食耗光了,他們是根本不相信的。

但是麵對喜怒不形於色的老者,他們不敢流露出這種疑問,而是湊到一起很認真的交談。

如今貴為大將軍的賈佑才,經過賈垂的狠心教導,稍稍不那麼草包了。他率先出列拱手道:“太師,徐遲元帥出征收複燕州乃是利國利民之舉,怎能因為糧草短缺寒了眾將士的心。我將軍府願出錢十萬,糧秣五千擔。”

好家夥,一對爺孫又擱這唱雙簧呢?群臣在肚子裏誹謗,但是表麵上卻帶著諂媚的笑意。

“我鄒某忝為兵部尚書,願意變賣家財購置糧秣兩萬擔。”

“為國出力乃是為臣子的本分,我出紋銀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