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你這樣說話真的讓我糊塗了。”言初雪也笑了,“既然大家什麼都知道,而且軒轅英也是為了保護我,我們為什麼不可以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我看得出來,他是相信我的,隻要我們說得有理,他還是願意接受的。”
“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把這件事告訴他了,結果會是什麼?”終悔道人又問道,“結果無非是兩個,第一,他相信我們說的話了,就會去找孫千貴報仇,以他的武功,根本不可能是孫千貴的對手;第二,他不相信我們說的話,尤其是我,這樣的結果就有可能變成給他帶著你自投羅網去找孫千貴。”
“不會吧,他不會這樣吧?”言初雪不敢相信這個判斷。
“怎麼不會,如果他是真的答應了孫千貴,他就有可能這樣做。因為現在他認為,和我們比起來,孫千貴和孫麗然更值得他相信。到時候你們都落入了孫千貴的手裏,即使拚死性命,我和淩清譯恐怕也很難把你們救出來。”
“那又怎麼樣,他是我們的仇人,殺了我們最親的人,即使拚個魚死網破、你死我活,我和軒轅英也算是報仇雪恨了。”言初雪想起父親和李山的死,悲憤之情油然而生,不由地捏緊拳頭,咬牙切齒地說道。
終悔道人看到言初雪也是這樣衝動,禁不住搖頭苦笑:“魚死網破、你死我活?說的簡單,可是你想過沒有,你和軒轅英就這樣去報仇,有幾分勝算?可以說是必死無疑。知道我們當初為什麼答應把定國珠交給孫麗然嗎,不就是為了保護你和軒轅英的平安嗎?如果你們又要去送死,豈不是辜負了你爹和李先生的一番托付嗎?”
“可是,道長……”
“好了,你別說了,事情就這樣定了吧。你現在去把東西收拾一下,天黑之後我們就出發。我呢,就去和萬浩法師告個別,打擾了人家這麼多日子,如今要離開,不能不和他說一聲,這是禮數。”終悔道人說完,就要往外走。
言初雪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是無用,隻好作罷,歎了口氣,也就打算回房去了。轉過身走了幾步,忽然想到一件事。又回過身,追上終悔道人,問道:“道長,如果我們就這樣走了,淩公子來找我們,找不到怎麼辦?”看到終悔道人異樣的目光,急忙補充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有點擔心,萬一他看不見你,可能會著急的。”
言初雪恐怕不是擔心淩清譯看不見道長著急,而是擔心自己以後見不到淩清譯了。終悔道人看出她的心思,卻並不點破,隻是說道:“你放心吧,軒轅英不會隱瞞他太久的。”
“你是說,軒轅英很可能會主動告訴他我們在哪裏?”
終悔道人點點頭:“不無這個可能。”看到言初雪擔心緊張的樣子,又笑著勸道,“現在的情況還在我們的掌握之中,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隻要按著我們計劃的那樣做,就一定可以把事情做得圓滿。”
“淩公子以前和我說過,孫麗然可是一個反複不定的人,如果她突然改主意,那我們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到時候,不僅要把定國珠交出去,我們自己也是自身難保啊。”
終悔道人低著頭,想了好一會,才抬起頭說道:“這個問題我也想過,如果孫麗然突然變卦,或者她沒有把孫千貴說通,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變化。不過淩清譯在那裏,他可能會幫我們注意到這些,然後過來告訴我們。初雪,你信不過我,總可以相信淩清譯吧?”
“道長,看你說的,我怎麼可能信不過你呢?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這就對了,現在你的任務不是考慮這些問題,而是把軒轅英照顧好,千萬不要讓他出什麼事請。”
“道長,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看住他,不會讓他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終悔道人愣了一下,隨即又笑了:“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不是想讓你看住他,而是讓你照顧他,你明白了嗎?”
言初雪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我知道該怎麼做。”對著終悔道人輕輕地笑了笑,然後轉身離開。
終悔道人看著她進了自己的房間,才鬆了一口氣,他知道,言初雪雖然表麵上已經答應,可心裏並不是這樣想的。她對軒轅英有很深的芥蒂,不管怎麼說,言銀懷和李山的死都和他有關係,尤其是李山的死,連軒轅英自己都承認了。但他也看得出,軒轅英對言初雪是情深意重,如果可以一直是這樣,那言初雪下半輩子也算是平平安安了,起碼兩個人之間可以相敬如賓、和和美美,若是言銀懷和李山泉下有知,相信也可以徹底瞑目了。至於淩清譯,終悔道人看得出來,他和言初雪也算是彼此有意,但兩個人都是可以自我控製的人,相信也不會出現其他事情。這樣考慮一番,終悔道人也算是徹底放心了,馬上要走了,是該和萬浩法師告別一下了。
終悔道人來到萬浩法師的禪房門口,就看見小和尚悟明在那裏打掃塵埃。輕輕地走過去,行了個禮:“小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