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窗外的月色看了好久，言默還是沒做出自己的決定，他決定去找言裳聊一聊，聽聽她的想法。
“作業做完了嗎？有沒有不會的題？”言默推開言裳的臥室門走了進去。
“快了。沒有。”言裳的回答簡潔明了。
“可哥哥想請教你一個問題。”言默話的間隙，瞄到言裳桌子旁邊的垃圾桶裏多了根木簽，吃得可真夠幹淨的。
“問吧！”言裳可能是吃完冰糖葫蘆心情好，願意與言默多聊幾句。
“問題是這樣的啊，如果一條鐵路的兩道鐵軌上，一道綁著一個好人，另一道綁著五個壞人，而我是火車駕駛員，你我該撞那一個好人呢，還是去撞那五個壞人？”言默問道。
“你又準備去殺人？”言裳一聽到這個問題，臉色瞬間不好了。
“沒有，這隻是個假設，我想聽聽你的看法。”言默解釋道。
“我覺得你該把火車停下來。”言裳冷冷道。
“火車行駛過程中不能停的，兩條道上必須選擇一條開過去。”言默道。
言裳不話了，低著頭，看起來心情很不好。
言默這時才意識到自己為什麼要問一個女孩這麼殘酷的問題，她今年才1歲啊，真爛漫的年紀卻被問該殺誰這種問題。自己是在幹什麼啊？言默都想抽自己兩耳光了。
“我就隨口一問的，你不願做選擇也沒事的，哥哥不打擾你了。”言默完起身往外走。
“我會選擇去撞那一個好人！”沉默許久的言裳突然開口道。
聽到這個回答，言默的身形定住了，他緩緩轉過身來問道：“為什麼？”
“我覺得人生而平等，沒有貴賤之分，軌道上綁著的六個人都是一樣的，既然隻能救一條道路上的，那我選擇救大多數。”言裳道。
“可那五個人都是壞人啊，做了很多喪盡良的壞事。而那個好人是善良的，他從來沒有做過傷害理之事。你還是選擇去撞那一個好人麼？”言默繼續追問道。
“人的好壞不是由我們來評判的，世上沒有絕對的好人，也不存在絕對的壞人。你不能因為你覺得他是壞人，或者他做了一件壞事，你就不把他的性命當一回事。如果他真的是個壞人，那自然有法律去審判他，而不是哥哥你來做這件事！”言裳這些話時很冷靜，很難想象這是一個1歲的女孩出來的話。
尤其是最後一句，聽得言默心中一震，原來自己的妹妹什麼都知道。
“好，我知道了。”得到言裳的回答後，言默轉身朝外麵走去。
在言默開門時，言裳突然叫了言默一句：“哥哥。”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
言默握住門把手的動作停住了，扭過頭來麵帶微笑道：“還有什麼事嗎？”
“哥哥，能不能為了我，別再殺人了，我不想哥哥的手上沾滿鮮血。”言裳的眼裏滿是期盼，讓言默實在無法拒絕。
“好，我答應你！”言默完前半句後又用微不可聞的聲音道，“這是最後一個了。”
言裳隻聽到了“好，我答應你”，自然滿心歡喜，瞬間笑靨如花：“哥哥，晚安！”
“晚安。”言默回了個笑容，然後帶上房門，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房間，言默感覺今晚上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沒想到以前那個隻會躺在自己懷裏撒嬌的女孩，好像一瞬間就長大了，突然之間就明白了這麼多事。
看來自己這個哥哥還是很不稱職啊，還是讓她過早地接觸到了這個現實的社會，讓她懂得了太多人間疾苦。本想給她一個無憂無慮的童年，終究還是沒做到啊！
言默再次打開了電腦，登錄上殺手係統：“雨，幫我接單，這1億人民幣，我要了！”
“好的，卡靈大人，已為您接受任務。關於刺殺目標的詳細信息和情報稍後會發送到您的電腦裏。”雨辦事效率一直都這麼高。
“大人，能問下您，是什麼讓您改變了原則嗎？隻是因為懸賞金額麼？”雨是一個人工智能，也會有自己的獨立思考和好奇心。
這個問題一時間難住了言默，是啊，自己這個從來隻殺有罪之人的殺手，為什麼突然就願意對一個清白之人下手了呢？
錢當然是一方麵，因為言默需要錢。隻要做了這一單，他就可以金盆洗手了，以後就可以安心在家陪伴言裳了，也不用再欺騙她，讓她難過了。
如果放棄這一單，那麼就意味著言默要去接更多的任務，殺更多的壞人，才能湊夠這一單的懸賞金。
所以言默才會跑去問了言裳這麼一個問題，也正是言裳的答案，讓他改變原則，接下了這個任務。總的來，還是言裳讓他放棄了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