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夜晚的山間,又臨近水麵,氣溫格外的低,微風拂過,言默不禁打了個冷顫。
言默已經在山泉潭旁的竹林裏躲了好久了,目光全程都盯著這個水潭,可別人了,連隻迷路的鳥都沒有看到。
言默借著月光瞄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已經淩晨兩點了,正是犯困的時候。按理來,都這個點了,凶手要是來投毒,早該來了。可現在都沒來,想必是不會來了。但言默不死心,還是想再等等看。
蹲在竹林裏的言默也沒事可幹,又不敢玩手機,怕手機的光亮會嚇跑凶手,便隻能怔怔地盯著水麵出神。
由於山泉比較冷,所以潭裏既沒有魚類,也沒水草之類的,就是一灘純粹的泉水。也正因為它的純粹,使得這潭水,格外的清澈,遠遠望去,就跟麵玻璃鏡似的。月亮映照在水麵上,便形成了遙遙對應的兩輪明月。
一灘秋水映玉輪,兩人共賞月下景。言默不由得想,現在安婧要是陪在自己身邊多好,兩人一起欣賞這眼前的月色,應該也挺浪漫的。可現在就自己一個單身狗,跟這輪明月對影成三人,頓時就索然無趣了。
言默後悔了,就不該讓安婧在家休息的。山間竹林,明月山泉,本來是培養感情的好時機啊,可惜就這樣浪費了。
想著想著,言默不禁哈欠連,上眼皮和下眼皮都打起架來。言默揉了揉酸痛的雙眼,又瞄了眼時間,四點了。
唉,不等了不等了,回去睡覺吧。我再倒數十個數,沒人來我掉頭就走。言默實在是乏得緊了,盡管一無所獲,可再等下去也沒意義了。
“十,九,八……”
數完十個數,還是沒有任何動靜,言默正準備掉頭離開,一道光亮刺來,閃了一下他的眼。
言默定睛一看,那道光亮卻消失不見了,但言默確認自己並沒有看花眼,剛剛確實有一道光亮閃了一下自己的眼。
應該是水潭底的某個物件發出來的光,經過水麵的折射剛好照進了他眼裏。言默決定下水一探究竟。
脫掉鞋子和外套,言默縱身一躍,跳進了水潭裏。山泉接觸到皮膚的一瞬間,言默隻有一個想法:臥槽,真他媽冷!這溫度低得有些不尋常了,是那種刺骨的冷!這水底肯定有古怪,言默堅定了要潛下去的決心。
別看這個潭不大,直徑隻有一米左右,但它卻很深,言默下潛了快五米深還沒有到底。
五年前,言默住在泉村的那段時間,言默也在夏的時候來過這潭裏洗過澡,但記憶中這水應該沒有這麼冷,而且那時的言默還,水上功夫也一般,沒有潛到水底的本事,所以也不知道這個水潭到底有多深。
如今,言默也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往下潛了。越往下,那種透過皮膚直擊骨頭的冷感就越甚,但言默也不是那種半途而廢的人,決定咬著牙繼續往下探。
在下潛了足足有十米左右的深度後,言默總算是到了水底。水底麵積也不大,所以言默都不需要去尋找,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在尋覓的物件。
銀白色的,環狀的,材質像是玉石,看大和形狀應該是一枚手鐲。這隻手鐲看起來平平無奇的,但被它圍繞在中間的那一團墨綠色的能量,驚得言默嚇出一身冷汗。
那是毒,瘟疫之源的毒。由於已經接觸過它兩次了,言默一瞬間就感知到了這墨綠色能量的出處。但與前兩次不同的是,這團墨綠色的能量給了言默一股危險的感覺。不為別的,就隻是因為這次的量實在是遠勝前兩次所接觸的。
來不及細想,言默必須得先離開這裏。再待下去,盡管他身體素質遠超常人,但也要給凍殘廢。言默伸手去抓那枚鐲子,想帶著它先回到水麵上再仔細研究。
可右手碰觸到鐲身的一瞬間,那銀白色的鐲子直接化成一道銀光,鑽進了言默的身體裏,同時進入的,還有那一團墨綠色的能量,仿佛兩者本身就是一體的。
綠光入體的一瞬間,言默心底大叫不妙,用盡全身力氣,朝水麵衝去。在言默往上衝刺的同時,瘟疫之毒也在他體內徹底爆發,充滿毒性的墨綠色能量在他的五髒六腑之間瘋狂地肆虐著。
倒映著明月的水麵,“砰”地一聲被撕開,一時間水花四濺。言默狼狽地衝出水麵後,渾身濕漉漉地跪倒在地,表情猙獰,似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如今他的體內,有著兩股能量在幹架。一股是墨綠色的瘟疫之毒,正肆意地在言默體內做破壞。另一股是銀白色的能量,它正在極力抓捕四處分散的墨綠色能量,想把它們重新掌握於自己之手。而言默體內原有的卡牌大師的本源之力,卻隻能幹瞪著眼,什麼都做不了。
銀白色能量就像是警察,而墨綠色能量則是罪犯,言默的身體就是兩軍交鋒的戰場。它們打架本不要緊,本來也不關言默的事,但要是在言默的身體裏幹起來了,那苦的就是言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