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就是施特勞斯對馬恩·烏斯懷亞出手的原因?那麼,他究竟是被利用了呢?還是立功心切呢?”
如果,幾周前,加利利收到這樣的一封匿名信,他一定會嗤之以鼻,認為這要麼是在耍人,要麼是有人想借刀殺人,鏟除異己。
可現在接到了這樣的匿名舉報,卻讓他真的有些半信半疑。
因為,瑞蒙德地區的梅西大教堂已經好多次都沒有參加格拉漢姆會議了。(格拉漢姆會議,是利用輔助型寶具格拉漢姆之螺進行的遠距離會議。格拉漢姆之螺,是隻有大教堂級別的教堂才有配備的,會議也隻有主教以及主教以上級別的人才能夠參與。)
雖然東部教區幾次都想派人南下,但考慮到與維斯普西帝國在瑞蒙德地區的尷尬關係,以及他們幾個月的前的秘密謀劃,教會便將事情一直拖了下去。
直到一個多月前,才確定了南下的人選,以及南下的借口。
可誰曾想到,船還沒出發,布拉索斯艦隊的尼德普竟然被一個低賤的海盜擊潰,弄得斯帕羅海域頓時陷入海盜的手裏。
教會雖想派自己的武裝力量解決這個問題,可又擔心因此觸動維斯普西帝國敏感的神經,所以隻好作罷。
看完紙條後,加利利的右手金光一閃爍,信紙就直接自燃殆盡。
“咚咚咚。”
空曠的主殿裏,再一次響起了敲門聲。
所有人全都聞聲望過去。
依舊是先前那個遞信的教士。
“進來吧!”
教士依舊是一路小跑,從半開大門,來到加利利的身前。
“這次是又要給我送信嗎?”
加利利問道。
教士搖搖頭,躬身說道:“不是,是哀怨橋監獄派人來通知我們,騎士團的施特勞斯隊長,被人毒死在了牢房裏,而且給他送飯的獄警,也死在了下班回家的路上。”
聽到這個消息,加利利第一個念頭就是有人利用了施特勞斯,而施特勞斯又知道那個人的身份,所以現在被滅口了。
而且,這個人,與寫匿名信的人,八成是同一個人。
可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這個人為何要給我送信呢?跟馬恩·烏斯懷亞家有仇?
是借施特勞斯這把刀失敗了,所以現在又想來借我這把嗎?
一想到這裏,加利利的嘴角就忍不住微微上揚了起來,他覺得對方這種淺薄的伎倆,怎麼可能騙得過自己。
……
可是第二天上午。
加利利大主教才吃過飯,就被一大群教徒堵在了大教堂的門口。
“加利利大人,聽說施特勞斯隊長被人害死了!”
“加利利大人,這是對我們教徒的迫害啊!”
“加利利大人,聽說是因為市政廳包庇異教徒,是真的嗎?”
“加利利大人,您可一定要為施特勞斯隊長報仇啊!”
“是啊是啊!”
……
上千人擠在聖雷雅托大教堂門口,要求加利利去找市政廳和監獄要一個說法。
麵對這樣的情況,加利利隻能答應所有人的訴求。
坐在教會純白鎏金的馬車上,看了一眼車後烏泱泱追隨著的人群,加利利的麵色立馬變得鐵青。
他沒有想到那個幕後之人,竟然會調動信徒們的激奮,來迫使他就範。一想到自己吃了這麼一個暗虧,加利利的拳頭,就不由自主的攥緊,皮膚下的筋脈也隱隱抽動。
等到他在眾人的簇擁下,穿過大半座城市,來到伊斯·貝爾男爵的宅邸前時,保羅大街上已經擠滿了抗議的人群。
“反對濫殺聖職人員!”
“把瀆神者交給裁判所!”
……
伊斯·貝爾也是一大早就被抗議的人群吵醒的。
他本打算睡個好覺,再去處理哀怨橋監獄的命案,可現在,這幾乎變得不可能了。
默爾索站在市長宅邸三樓的客房裏,望著樓下,那個站在宅邸門口,隔著大鐵門與信徒兼市民組成的抗議人群溝通的伊斯·貝爾男爵,心中有萬千感慨。
原來維斯普西本土內的宗教情緒這麼高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