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翻過去,要焦了。”
“俺還要你教?”老哥怒氣衝衝地放下了鏟子,“俺這做了多少年了,從來……啊!不好!”
一股焦味飄了出來,老哥大驚失色,手忙腳亂地忙活了起來。
杜非羽則是轉移戰線,前往雞蛋漢堡的攤子前瞧了起來。
看了十五分鍾,杜非羽又說話了:
“大姐,你那一格子忘了刷油了。”
賣雞蛋漢堡的大姐一愣,隨即知道自己犯了錯誤。
“還有啊,雞蛋這樣打可能會效率高一點。”
杜非羽隨手拿起兩個雞蛋,相對一敲,兩個雞蛋完完整整沒有蛋殼地落進了麵糊裏。
幹脆而優美。
大姐剛剛從驚豔之中反應過來,杜非羽就已經跑到竹筒糯米的攤子前了。
正看得開心,杜非羽就看見遠處一家涼皮攤子急匆匆地把東西往車上一丟,就朝這裏跑。
見此情形,周圍的攤販也開始收東西,隨後流星趕月一樣地散去,看得杜非羽是一臉蒙圈。
“怎麼回事?被我嚇跑了?”
“不對,不對!”
阿白指著杜非羽身後喊道。
杜非羽回頭一看,遠遠地趕來了一批穿製服的兄弟。
“……城市管理!”
杜非羽一驚,環視一圈,周圍隻剩下自己的攤子了。他和城市管理人員相距不到100米,這要逃也來不及啊。
“也不提醒我!”
杜非羽急了。他覺得去人家攤子前指指點點有些敗人品了。
一般到了九點左右,管理人員就會來這裏檢查清場。這是長期下來,攤販和城市管理之間的默契。人們確實需要吃早餐,因此早上九點之前,管理人員對這裏擺攤的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過來!宗主快過來!”阿白急忙招手,把杜非羽拉到身邊,隨後一個響指,兩人一車,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幻術,清影。”阿白輕聲念道。
這是她施展的一門隱藏身形、聲音和氣息的幻術。
“……走了走了。”
驚險地和製服大哥們擦身而過,杜非羽灰溜溜地收拾東西,騎出去兩條街,看著後邊沒人了,才停了下來。
“阿白,我真是太離不開你了。”他回頭對阿白深情地說道。
“少來,昨天是誰說我沒用的?”
“誰說的?誰敢這麼說,看我把他拉出來打一頓!”
“……嘖,就知道耍賴,真是一點都沒有宗主的樣子。”阿白再次批評道。
正說著,不遠處的豪車上,走下來了兩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他們舉止得體,談吐也很優雅。
他們交流得很愉快,看樣子,應該是在聊生意聊到了點子上。
“秦操……”
杜非羽仔細看時,發現了其中一個男人的身份。
但他們隻是邁著快速的步伐,從杜非羽和阿白身邊走過,就自然而然地把他們忽略過去了。
隨後一個衣著典雅的女人也走下了車。優美的米色絲質長裙和亞麻色的輕柔披肩,還有看上去就顯得流光溢彩的手提包、涼鞋和鑽石項鏈。
杜非羽知道其中一個男人的手表也帶著這樣的光澤。
阿白看了那個女人一會兒,又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舊工裝。而那個女人也是下意識地瞥了阿白一眼,嗬了一聲,就目不斜視地朝前走去。
杜非羽瞧在眼裏,突然有種心酸的感覺翻了上來。
沒有美人不愛美。天生麗質如白十七,更是如此。
從石洞裏出來了那麼久,她跟著自己的宗主,風餐露宿毫無怨言。雖然她不曾有半句不滿,但下意識間對美的追求,卻是不可能隱瞞的。
杜非羽自己從來無所謂。但他難過的是,白十七比那個女人好看十倍,卻隻能穿著陳舊的工裝,毫無體麵地和自己一起在街頭竄來竄去。
秦操說的沒錯,他們本就不在同一個階層。秦操不可能記住杜非羽,那個女人也不可能太在意阿白。他杜非羽給秦操留下印象的,隻有很快被遺忘的愚蠢而已。
看著杜非羽陷入深思,阿白傾著頭,眼睛轉了轉,一下子明白過來。
她溫柔地握住了杜非羽的手,輕輕地說了句:
“沒事。”
跨越萬年的相伴,兩個字都嫌囉嗦。
杜非羽回握著她的手,笑了笑。
她可以不要,但他,不能不給。。
和秦操之間的賭約,說什麼都要贏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