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非羽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但他很快就被深秋的冷風灌醒。
醒來第一件事,他想起自己的身上還有傷口,連忙運起道法,開始緩慢恢複。
妖丹的靈氣還有殘留,用萬物生轉了一輪,身上的傷口也修複得不錯。杜非羽氣喘勻了過來,視線變得清晰。
阿白癱在他的大腿上,白色的大尾巴耷拉著,一動不動。杜非羽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的鼻子,她很不爽地打了個噴嚏。
還好,沒死,還有呼吸。
他又低頭去感受阿白身體裏的靈氣流動,發現也並沒有什麼大礙。
看來幻術已經完全解除了。
見一切都沒有太大的異常,杜非羽鬆了一口氣,抬起頭,看見了站在一邊的李牧白。
“恢複好了?”
他問道。
杜非羽回答道:“身上的傷口應該沒什麼大礙了。說吧,你為什麼……”
話沒講完,李牧白一個箭步衝上前來,噗地一拳打在杜非羽臉上。
“杜非羽,你他媽怎麼回事?是想跟著狐狸一起死在這嗎?!我不但砍你,老子還要打你!”
他完全沒有好臉色,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
杜非羽躺在地上想了一會兒,感覺臉上不太疼了,才慢慢坐起來。
“看來,你接到我的電話了。”
“你那叫電話嗎?突然打過來,就說了兩個字就沒聲音了!這次要不是我過來,你們兩個指不定會變成什麼樣子!前麵到底發生了多大事?為什麼不找我商量?”
李牧白嚷道。
“啊……這個說來話長……”
“話長你大爺!你什麼都沒告訴我,就等到千鈞一發了再來求我?”
李牧白怒氣衝衝地往桌上一坐,他人高馬大,桌麵上的鐵皮都被他壓下去一塊。
“剛剛是夢魘一支的幻術吧?我看整個房中的陰氣極重,但我又不太懂幻術,就想著直接砍到你身上,或許會有不一樣的效果。”
“但是第一次劍氣被你的陣法給彈回來了,第二次就隻能多用些力氣,在比較近的距離裏攻擊你了。”
這次兩儀大陣差點起了反作用嗎……
杜非羽暗暗想道。
幸虧兩儀陣的靈氣轉化需要距離和時間,也幸虧李牧白準確地把握到了這一點,給了自己及時的幫助。
想到這,杜非羽緩緩說道:
“確實,你的思路很對。強烈的痛覺可以幫助我脫困。這次,多虧你了。”
李牧白擺了擺手:
“別搞得這麼客氣。別忘了,老子好歹還是合夥人。”
他點了一支煙。
“把之前發生的事情和我講一下,我不想做局外人。”
杜非羽心想,這段時間千頭萬緒,確實把李牧白給丟到了一邊。
人家還在天橋那裏貼膜,時不時地過來幫忙呢。
這兩周他沒過來,杜非羽也沒有說明任何情況,隻是一門心思想著競爭,結果是所有事情都自己扛了過去。
仔細想來,的確有點不近人情,也不得方法。
於是他把之前阿白懷疑自己中了刻印,和馮柳的商業競爭,阿白受了重傷,自己施救的消耗以及周圍開店對自己心態的影響都說了一遍。
他也表示,在那一刻,自己道心動搖,失去了警惕,才被印光偷襲得手成功。
李牧白聽到這,表示了質疑。
“你的兩儀大陣不是什麼都能擋上一擋嗎?怎麼對印光的幻術竟然沒有半點反應?”
杜非羽一聽,這果然是一個明顯的漏洞。
他閉上眼思索了一番,才緩緩答道:
“兩儀大陣裏有一部分阿白的妖力,而印光的幻術,基本上盜用的就是阿白的妖力。這次這陣法……竟是被他從內部破解了。”
李牧白聽完,嗬嗬一聲冷笑:
“說到底,還是你警覺不夠。我都告訴過你了,我們跟這幫凡人不同,不能把關係扯得太近,也不能對俗事太上心,結果呢?”
杜非羽皺著眉頭,想起了幻境之中他的師父,也就是普渡長老對他說的話。
未入俗世,談何得脫。
於是他堅定地搖了搖頭:
“雖然我很感謝你的搭救……但我還是不同意你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