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葦說話的聲音很隨意,說話的內容卻跟點炮一樣。
冷場三秒之後,杜非羽心想,有個性的都會做事,不就是談嘛,什麼人沒有見過。
“秦葦啊,你現在還是在校生嗎?”
杜非羽挑起了一個話題。
“在不在校對我來說都無所謂。”
秦葦麵不改色。
“是出來做兼職嗎?”
“兼職也好,職業也罷。我想,區分這些事情,在人生的維度裏恐怕沒有意義。”
我活得比你長了不知道多少倍!
杜非羽心裏有些不滿。
他第一次遇見如此死活搭不上話的家夥。
“那……那你是油畫係的,對吧?”
阿白無縫銜接。
“之前已經說過了。”
秦葦無動於衷。
“是不是獲過獎什麼的……”
“我隻在正確的時間參加正確的比賽,無用的獎項放在何人手中,都是無用。”
懟得一嘴好話。
杜非羽發現阿白手中的奶茶已經變成冰坨子了。
還是昆駿看不下去了。
他阻止了秦葦繼續發言,然後輕聲細語道:
“老杜,阿白,你們還是直接說正事吧。秦葦他這個人……就是比較直接……”
秦葦整理了一下一頭蓬亂的發絲,沒有說話。
叛逆,無盡燃燒的叛逆。
還有恃才傲物。
這是杜非羽從這位年輕人臉上看到的東西。
“嗬,原來如此。”
杜非羽的嘴角浮現微笑。
他明白了,跟這種人講話,就不能顧他麵子,話就不能講得太順。
他幹脆地推出房屋的平麵圖。
“兩層樓,600平米。我想要一個出超的設計,會做嗎?”
秦葦沒有回答,隻是抬頭望了望杜非羽,又看了看他手中的平麵圖。
杜非羽沒理他,隻是開口道:
“說實話,我今天對你的第一印象很他媽的差,你還沒有畢業,聽上去就像是一個乳臭未幹的家夥在我麵前吹牛X。你覺得你很了不起,但你現在表現出來的東西,除了自以為是,什麼都沒有。”
秦葦的眼中有了明顯的怒火。
“我不需要你理解。”
他冷冷說道。
但是這怒火正在杜非羽的意料之中。
不如說,沒有發怒,杜非羽反而覺得這貨的性格不夠徹底,是一個虛架子。
於是他繼續刺激道:
“那你就做給我看看?你用腦子想想,我們現在坐在這裏15分鍾,你給我展現出什麼價值了?哦,這樣吧,昆駿,你做過室內設計嗎?”
昆駿不明就裏,“啊”地一聲,茫然回複道:
“我……我確實是做過一些。”
“果然!要不這樣,昆駿,我們就選你做設計圖紙了。你很談得來,我相信你也有你自己的想法。”
“老杜,您這是……”
“我們就找一個人就夠了。你旁邊那個沒有本事沒有眼光的家夥,就讓他離開吧。”
杜非羽特別著重強調了沒有本事、沒有眼光。
這是有目的的攻擊,而不是泛泛的人身攻擊。
秦葦陰沉著臉,把杯子在桌麵上一砸,自顧自地走出店門。
昆駿不知所措,連阿白都有些意外。
但杜非羽隻是趁秦葦走過之時,輕輕說道:
“你如果走了,對我而言,便是徹底承認了。你每天在夜市追求美感,渴望證明,原來心裏的覺悟,就隻有這麼淺薄的一點點嗎?”
秦葦停下了腳步。
“我會做。但眼光不是誰都有。”
杜非羽一笑。
“我隻提基礎的需求,剩下的放給你做。”
秦葦回到了桌麵,拿起了平麵圖。
“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