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非羽還是不太相信李牧白竟然會被這樣的女郎騙到。
雖然他從前就放浪不羈而且不太機智。
“殺人之後道心受到影響了嗎?”杜非羽喃喃自語著,“比從前更多疑了……”
“嗯?你在說什麼?”
阿白關切地問道。
“哦,沒什麼。我隻是想說,花名這東西,真是過了多少年都有啊。”
“你看上人家了?”
“是啊,不僅看上了,還給錢了。”
杜非羽微笑著躲過阿白的粉拳。
“話說,你那時候花名叫什麼啊?”
狐狸愣了足足兩秒,然後惡狠狠地瞪了杜非羽一眼。
“阿白。”
“咦,就這?我還以為有更好聽的……”
“呸!還不是你起的蠢名字?還不是你把奴家搞丟了?弄得奴家剛接觸人世就去了那種地方!”阿白怒道,“還差點,還差點就……”
“啊,你不是也學會了唱歌跳舞嗎?話說你們那邊不是有個規矩麼,叫賣什麼不賣什麼的……”
“是呀!不賣!都不賣!就賣給你這混蛋官人了!”
阿白“啪”地一掌拍來,杜非羽臉上中招,在半空中轉了三個圈才著地。
“噫……”
杜非羽捂著臉,心裏倒是比剛才安定了很多。
當年自己偶然進城,不小心和阿白在是非之地走失,結果足足找了有半年之久。
阿白周身那萬夫莫近的寒毒,也不知道因此弄傷了多少勇士。
如果她不願,那沒有凡人能碰得了她。雖然最後毫發無損,卻也是阿白極其不願提及的往事之一。
……
出了迪廳,時間還不太晚。杜非羽還要前往自習室那邊打點。阿白和他道別之後,卻沒有回家,而是拉著李牧白走到了角落裏。
“你真的要這樣瞞著宗主麼?他很願意信任你,也希望能幫你分擔一些……”
她盯著陰影之中的李牧白。
顯然,今天的事情,阿白和李牧白之間還有著某種約定。
“不,我不需要。”
李牧白像往常那樣瀟灑地笑著。
“杜非羽正在入世,現在的他滿心隻有新的生活。因為這是塵劫的一部分,變成凡人,融入世界,然後才能感受世界……這大概就是塵劫。”
“想說什麼?”
“凡俗即是曆練,入道之人,將漸漸無法用凡人的思維思考,而落入凡塵,即是他們超凡入聖前的曆練——對於老杜這種人尤其如此。所以,我不能打斷他的修煉。”
阿白長歎道:
“李公子,您現在和我說話也要打啞謎了呢?”
“還不是你從未回應過我。”
“奴家不知道你想說什麼。”
“……”
李牧白沉默了一會兒。
“四季是我在魔宗的內線之一,當然,她也隻是下線而已,我和他們組織裏的某位大人物有點交集,但總免不了要接觸她。所以偶爾要幫她完成一些俗世的任務。比如,刺探商業情報。”
“您的意思是……魔宗正在試圖接近陳老板嗎?!”
“對不起,我還不能說。但,我一定會摸清魔宗六道……還有六道背後的那個人。”
“這麼危險的事情,為什麼……”
“為什麼不叫宗主幫忙,對嗎?我說過了,杜非羽現在專注於度過塵劫和複興極道宗,根本無心和魔宗糾纏。”
李牧白冷冷道。
“嗬,魔宗和人類維持在虛偽的和平中,他就可以置之不理。但我不同,我不希望魔宗多存在一天。”
他的神情多了分黯然。
“我和他都知道,我們的想法本質不同,因此便沒有互相幹涉。他現在用這種姿態出現,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
李牧白走向道路的拐角處,阿白低垂著頭,手指微微顫抖。
“十七姑娘,不要露出那種悲傷的表情。”
“我覺得……我覺得宗主一定會想辦法的……”
“宗主!又是宗主!別忘了他對你做過什麼!他當年的意氣用事,差點毀了整個正氣盟!世人隻知道讚頌他孤行千裏,一劍封山,卻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導致了那種被動的局麵!難道還要放任這一切重演嗎!而且,你還在縱容玉落她……”
“不要說了!時代早就變了!”阿白捂著胸口,落下淚來,“時代變了,已經不需要戰爭了……”
“你!你就這麼順從……”
“奴家心甘情願!”阿白嚷道。
李牧白顯然被狐狸的眼淚震撼到了。
他的手剛抬起,最後還是放下。
“對不起,我說了許多沒用的話。”李牧白複而笑道,“今天的事,就請幫我繼續維持下去吧。另外,祝商運亨通。”
說完,他的身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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