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非羽隻是一直在想,如果阿白真的是被迷住了心智,那麼隻要把人拉走,隨後找辦法破解法術,憑他杜非羽的能力,沒有解決不來的問題。
然而,觸及之時,冰浪襲來,阿白絲毫沒有領情的意思,而且是毫不猶豫地硬碰硬,生生地用妖氣把杜非羽的靈氣撞了回去!
杜非羽向後滑了三步,難以置信。
“你救他……還要傷我?”
“看來你也意識到了?”狐狸眯起眼睛。
杜非羽領教到了狐狸作為敵人時的徹骨冰冷。
“你呀……還能感受得到妖獸契約麼?”
杜非羽攥緊了手心。
確實,在這麼近的距離,他感受不到那種牽連。然後阿白唇齒輕啟,緩緩說出那句讓杜非羽心涼的話。
“奴家沒有被控製……我是自願的。”
“極道宗宗主,白十七姑娘並不是你的所有物,你不能總是憑借著妖獸契約的拘束,把她困在你的身邊。她有權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也完全有獲得這種生活的能力。她應該有她的自由。”
“……”
“我已經用特別的方法消除了妖獸契約,你不用再努力了。”
杜非羽已經不再應答,一步踏地,腳下大陣如城市霓虹般驟然亮起。
短短數秒,整個旅館的大陣悉數響應,空氣中的壓迫感密集得難以置信。
“當你踏進這個旅館的第一步,你就應該想到,我不讓,你走不了。”杜非羽冷然道,“而且,我完全有能力,讓你的每片骨肉,連同靈魂都留在這裏。”
那個黑衣人顯然感受到了氣氛中的殺機。
他沒有行動,但杜非羽知道,他沒有行動的把握。
一旦大陣發動,他是非死即傷的。
然而,阿白張開雙臂,整個身體擋在了那人的麵前。
杜非羽忍了數次,仍然沒能下手。最後,竟這樣由著阿白和那人離開了。
沒那麼簡單。
即使阿白此時轉身離開,杜非羽還是堅持這樣的看法。
阿白離開得過於急促。杜非羽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
……
“我要收購整個極道宗的產業。你把財產整體估值吧,我一定能給出一個你無法拒絕的價格。”
阿白的斷然離去僅僅過了一天,那個黑衣人此次竟然是不躲不藏,西裝革履,風度翩翩地來到了杜非羽的辦公室。
“收購?”杜非羽笑了,“我從沒提出這樣的要求。”
“你可以先關注一下保證金的數目。”男人笑道,“當然,你是最大的股東,我特別將你放到最後一個見麵。自然,其他的股東,我也都已經見過了。”
“狐狸告訴你的?”
“自然。”
男人將一份銀行的存折緩緩推到了杜非羽的麵前。
上麵的數字攝人心魄。
這是……杠杆收購嗎?
“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
“沒什麼……證明給一個人看而已。這樣,她就不會心有旁騖了。”男人冷漠地說道,“人的差距是絕對存在且發揮著根本作用的,就算不承認,客觀上也不可能消失。”
“我不會賣的。”
“我當然知道,極道宗有很強的個人主義傾向,大小事情,你一個人就抓在了手裏……但,你還有一個大股東。”
秦操?
這不是什麼好主意。
“若他們能同意,你就不會來了……如果隻是想挑釁的話,那我告訴你,你失敗了。”
男人冷哼一聲,不再答話。隻是無言地離開。
杜非羽望向窗外,看見了那個熟悉的純白身影。
“阿白……”
他的心中刺痛了一下,但狐狸目光和他相對一瞬,便錯開了。
……
杜非羽召集了所有人,多少還是知道了,有個收購人正集合了多倍杠杆,勢必拿下極道宗。
黑衣人的資金顯然是足夠的,所幸,現在大家還沒有被撬動的意思。
創業者理想,極道宗還在草創時期,這種理想還是沒有丟失的。
但這是一次闖入家門口的挑戰,而挑戰的賭注很顯然……是那隻狐狸。
而連杜非羽也不得不承認的是,狐狸足夠有心計和耐心,站在兩位對抗的雄性中間,選擇適合她棲身的人。
該死。
杜非羽思來想去,認為自己應該主動出擊。
……
三天後。
酒吧門口靠窗的座位。
杜非羽和一位麵孔英俊的男人相對而坐。
“我們需要談什麼?”
“或許我們真的不需要談,要不是因為阿白的話。”男人譏諷地笑著。“你的資產和我想比,真的不在同一水平線上。”
杜非羽聽到這話,並不認為對方在吹牛,卻也不感到非常震驚。
旅店並非不透風的牆。
阿白去林中幽會男子也是有目擊者的。
幾方打聽下來,杜非羽大致確定了,正值花季,這個男人和這個季節來到花洋市的眾多商人一樣,都是來炒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