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西金區蕭府慕秋院:
柳含煙仍舊在寫字台上奮筆疾書——
疏影拎了暖水壺,冷香問蕭陌塵:
“二公子喝什麼茶?”
蕭陌塵反問:“你家姑娘喝什麼茶?”
“姑娘素喜茉莉花茶。”冷香答道。
“那就茉莉花茶得了。”
冷香泡好茶,將茶杯擱茶幾上,便與疏影退出了廳堂。
蕭陌塵手執青瓷茶杯,緩緩走近含煙,含煙頭也不抬,繼續自顧自地飆文——
蕭陌塵幹咳兩聲,想尋求點存在福
柳含煙不痛不癢地道:“有病吃藥。”
頭仍未抬;手行筆依然。
蕭陌塵失笑,喝了兩口茶,百無聊賴地走到琴台前,放下茶杯,隨手拂了下琴弦。
柳含煙的手停了一瞬,旋即又恢複了舊態。
直至一連串流暢、婉轉,裹挾著濃鬱情懷的音符撲麵而來,柳含煙才放下了一直不肯放下的筆。
她靜靜坐著,沒回過頭。
這一段旋律,她再熟悉不過,梅若雲生前時常彈奏。
【“煙兒,為娘教你行棋,好麼?”
梅若雲溫潤秀美的臉浮現在眼前。
“義母,含煙好笨的,還是不學了吧。”
……
“煙兒,為娘教你彈琴,好麼?”
梅若雲滿是溫情的聲音。
“義母,含煙資質平常,不想勞神……”】
耳邊回響的是義母自創的旋律。
可再也見不到那張無比溫潤美麗的臉,再也聽不見那富含溫情的聲音……
她後悔自己沒能做一個溫順的女兒,後悔自己沒能積極回應義母的溫情——
蕭陌塵的眸光自柳含煙略為抖動的背影前掠過,兩手依然在琴弦上演奏——
【“寒兒,姨教你下棋,好不好?”
“好啊,姨,寒兒學會了便可與笑凡兄較量了。”
……
“寒兒,姨教你彈琴,好麼?”
“太好了,但凡是姨,教什麼寒兒都樂意!”】
姨不在了,但至少留下了承載姨愛與記憶的旋律——
桔西金區楊府雅芳居:
賀思棋在廳堂上,一針一線地替楊慕哲縫製長衫。
“文博哥哥,你就饒了可嫣哩。”
“不成,可得好好懲罰你——”
臥房裏傳來楊慕哲與劉可嫣親昵的聲音,賀思棋步出廳堂,踏入滿是梧桐的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