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內室,隻見大夫人和老太太,還有一位公子,巡視一圈溪蘇並沒看到其他人特別是自己的妹妹,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麵對她,寒疾之事她無法釋懷,暗自鬆了口起。離草將她推置床前,大夫人讓開路,溪蘇壓抑著心中的情感,仔細觀診,顧彥卿雙眼凹陷,麵色空白,呼吸不暢,不惑之年人顯的卻很蒼老,說話也有氣無力,搭手在他脈搏上為他診脈,脈象輕按不得,重按乃得,邪鬱於裏,氣血阻滯陽氣不暢,髒腑虛弱,陽虛氣陷,脈氣鼓動無力,則脈沉無力。
“丞相大人並無大礙,鬱結在心,好生靜養,大人需放寬心,病自然會好。”說了一些寬慰的話,繼而寫下一藥方:前胡,杏仁,桑葉,知母,麥冬,黃芩,銀花,款冬花,枇杷葉,桔梗,甘草,水煮日服一劑,一日兩次”,轉身注視著大夫人許久,眼眶凹陷,膚色蠟黃,神色不好,便又到桌邊開了一個藥方:又寫一藥方:菊花、川芎、遠誌、棗仁、白芍、柴胡、枳殼、栝樓、甘草、生地、龍膽草遞給一旁的侍婢,“這是一副清熱養陰的藥方是大人的,見夫人神色不好,連日勞累休息不足,隻怕大人還未好夫人便不行了,草民自作主張開了一副養神安眠的藥方給夫人。”
眾人吃驚,大夫人的失眠一直治不好,來人隻是看著夫人一會就給她開藥,女婢怕藥裏出錯,將藥方給禦醫審閱,老禦醫連連讚歎,如此簡單的方子治標又治本,自己怎麼沒想到呢。對眼前這為神秘的公子十分感興趣,“公子醫術了得,下官佩服佩服,不知公子家住何處,改日下官登門請教。”
“大人謙虛了,草民不過久病成醫而已,略懂岐黃之術,哪裏能和你們相比。草民還有他事,先行告退,離草,走吧。”
多說無意,既然她父親沒什麼重病自己也就放心,而對與大夫人不過是為了報答她當年對母親的照顧才為她寫了一個安神的藥方,當年若不是她,隻怕她們母女三人日子更不好過。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離草兩字卻真真切切的落入顧彥卿的耳中,離草這個名字他自然熟悉,這個名字還是他取得,取義:離歸莫問年華事,草木欣欣俱向榮。願她如草木般生生不息。顧彥卿打起精神觀察著叫做離草的婢女,對那坐在輪椅上的人也關注起來。
“放肆,你當這是什麼地方,由得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了!”二夫人家的兒子顧浩儒攔著她,他心裏不爽快,剛剛在賭坊輸了銀兩又被家裏急急的叫回來,而老爺子又沒有什麼大礙,見溪蘇一身病態以為好欺負,便大聲嗬斥。
但是伸手阻攔靠近就被雷鳴擋住,抓著顧浩儒伸來的手腕,凡夫俗子的力氣哪裏能敵得過習武之人,連連告饒,夫人們也在一旁陪不是,溪蘇傲氣地說,“在下隻是來看診的,在我眼裏隻有病人沒有權貴,大人本是心病,心病需要心藥醫,公子覺得我要我委曲求全,委身與權貴,隻怕你們顧府我還看不上,今日來不過是為了年少的恩情,公子莫要得寸進尺,生死不過是我一念之間。”
“浩儒,休得放肆,翠萍,帶公子去外堂。我有話想和這位公子談談。”顧彥卿心中有些疑惑想得到證實,但是溪蘇並不這麼想,說些客套話就搖椅離開,一陣風吹來,吹起麵紗一角,顧彥卿微微看到她樣貌十分俊秀,很熟悉可又看不出是誰。
出了顧府,時候尚早就帶著離草雷鳴在京城瞎逛,買了些她最喜歡的糕點。又去了百藥堂走了一趟,這百藥堂是夜懷瑾的產業,而百藥堂遍布各地,他也需要時常出去察訪,經常帶些新鮮玩意給她解悶,得知他不日就會回京,心中有些期待,不知道這次他又帶回什麼新奇的事物。記得夜懷瑾第一次帶回的竟然是一個布偶,惟妙惟肖,他拿此物編排了短劇,贏得溪蘇啼笑皆非。夜懷瑾帶過很東西:璞玉、金簪、折扇、書畫、藥材、墨寶等等,不過每樣都讓溪蘇愛不釋手,這也讓溪澤看在眼裏,愁在心裏,自己卻無能無力。
天色漸暗,溪蘇想起那身後跟了半邊天的人,甩不掉那就繼續跟著吧,玩心大起,一行人決定一番便往京都最繁華的地方走走,身後跟隨多時的影衛瞠目結舌。這次溪蘇倒不拐彎抹角了,繞過熱鬧的人群,靠近夜市,不多時就看見凝香樓燈火通明,門外停滿了馬車坐轎,一股花香彌漫在空中,一段段琴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