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算了。”心煩意亂的路修斯沒有堅持就放棄了,他拿起一旁的外套搭在肘上,準備離開。短短兩個月沒見,迦離感覺他更憔悴了。但並沒有變得弱勢,反而像被逼進絕境的狼一樣,流露出斯文教養掩蓋不住的陰狠。
突然他又想起了什麼,:“還有件事,這屆有個安努王國的王子入學了,你要提防他。”
“你鬱風?他跟這件事有什麼關係?”迦離詫異了。
“那國的王室信邪教的,沒有好東西。雖然表麵上是國王繼承製,實際上掌權的是皇族女性,男人沒有地位,這王子隻是卒,你離他遠點就是了。”
“卒?你是我嗎?”
一個陰鬱輕柔的嗓音突兀的響起,路修斯猛然回頭,卻沒有看到話的人的身影,啪啪幾聲輕響,一堆被折斷的麥克風零件憑空落在大廳中央。
迦離眼睛很尖,那明明是門口保鏢們貼身佩戴的東西,可這東西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室內?話聲明明近在耳畔,可人在哪裏?
路修斯扔下外套,迅速從槍套裏拔出□□。
“漢克!威爾森!”他呼喚了兩聲,但保鏢們沒有應答。
“德拉諾死了,你就自封第一使徒了嗎?你侍奉的神子哪裏去了?”
晦暗不明的話語持續回蕩在室內,這一次迦離聽清了,那明明是鬱風的聲音。而伴隨著話音落下,路修斯毫不猶豫地向著某個牆角開槍了。
砰砰砰!那不是普通槍械震耳欲聾的聲響,也沒有火光閃爍,而是像戴上□□的電流聲。
是高斯槍!迦離隻在實驗室裏見過一次模型,那時還是笨重的□□模樣,沒想到現在已經能做到手持大了。這把特製的槍雖然響聲不大,威力卻很驚人,玄關的櫃子連帶上麵擺放的花瓶被打得粉碎,裏麵的水撒了一地。
迦離似乎看到一個影子從玄關櫃後的牆麵上飛快地掠過去,馬上又消失了蹤影。
“他們是雙胞胎吧?一個失蹤了,想試試另一個能不能頂替?”
曖昧不清的聲音持續響起,似乎目的不在於對話,而是擾亂屋內人的神經。迦離睜大眼睛,想找出隱形的鬱風。
“不,我們不是……”
路修斯低吼打斷了她:“不要跟他話!那是墮落邪惡的異教徒!”
槍聲再次響起,茶壺杯碟和壁爐邊的裝飾品一一被擊中,碎片撒了一地,仍然沒有抓到潛伏者的影子。
伴隨著一聲嗤笑,屋裏的燈光全部滅了,想是有人直接切斷了電路。
朦朧清冷的月光從窗口斜灑進來,迦離隻能模糊看到路修斯被槍套勾勒出的挺拔線條。假設能夠隱去身形的鬱風能夠輕而易舉解決兩個保鏢,那麼在看不見的情況下,他們則徹底陷入了劣勢。
在黑暗中,迦離聽到牆角發出一絲微的哢嚓聲,好像是誰踩到了被打碎的瓷器,路修斯瞬間向著那方向連開數槍,高斯槍使用能量彈,沒有彈藥用盡之虞,可以盡情射擊。
室內又安靜下來,隻存兩人緊張的呼吸聲,令人窒息的一陣靜默之後,房間另一側又傳來聲響——那是鞋子踏在水上的聲音。
路修斯一聲輕笑,卻沒有射擊。
一陣耀眼的電流短暫地照亮了室內,迦離看到鬱風雙持黑色匕首,踩在花瓶流淌出來的水中,卻不能踏出一步。
“嗚!!!”
亮藍色的電火花竄出水麵,鬱風被被電流牢牢鎖定,想必十分痛苦。迦離這才明白為什麼剛才路修斯好像失去理智一樣到處掃射,原來是計劃用碎片和水流捕捉敵人的蹤跡。
“寂滅吧!褻瀆者!”
路修斯扣動了扳機,砰的一聲槍響後,他發現手中的武器被一個高大的人影牢牢捏住,無論他怎麼用力都紋絲不動。
陸巡單手卡住扳機,挪開槍口,短暫較勁後,空手從路修斯手裏奪下武器。
滴答,滴答,液體不斷滴落的聲響。迦離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氣在室內蔓延開。
‘心血光之災。’——陸巡抽到的紙條上這麼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