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讓殿下歇了心思,秦氏案就算了。這事兒你表舅也在裏麵,你讓殿下別參合。」
「好啊。」裴文宣笑了,「就這事兒,你們早說就是了,還有其他嗎?」
「文宣!」溫氏聽出裴文宣話語裏的嘲諷,她被這麼多人盯著,怒急了去,大聲道,「你這是什麼態度?你眼裏還有我這個母親嗎?」
「我有,可你眼裏,」裴文宣認真看著她,「還有我這個兒子嗎?」
溫氏被他問愣了,旁邊裴玄清輕咳了聲道:「兒媳啊,這孩子該管教了。」
溫氏聽到這話,才恍惚想起什麼來,她站起身來,急道:「你反了你了,來人,家法伺候!」
裴文宣聽著溫氏的話,垂下眼眸,低低笑起來。
溫氏被裴文宣笑得發慌,結巴道:「你……你笑什麼?」
「母親,」裴文宣緩聲道,「他們是不是和你說,要打了我,才能給其他世家一個交代,也算是給公主一個威懾。日後我慫恿公主一次,就找我一次麻煩,我總有消停的時候。」
溫氏愣了愣,外麵家丁衝進來,抬手去按裴文宣,裴文宣大喝一聲:「別碰我!我自己跪!」
說著,裴文宣抬手解了外袍,從容放到旁邊小桌之上,而後便挺直了身板跪下去。
他盯著溫氏,平靜道:「母親,今日之事,我早已料到,隻是我沒想過,竟然是你。」
溫氏看著裴文宣的眼睛,她整個人都呆了。
片刻後,一聲藤條抽打在背上的聲音猛地響起,裴文宣神色不變,隻是靜靜看著她。
溫氏哆嗦了一下,她想開口,就聽裴禮賢開口道:「大嫂慣來見不得這些場麵,讓大嫂內堂避一下吧。」
溫氏茫然看了裴禮賢一眼,旋即就被丫鬟扶著,將她半拉半推拖了出去。
藤條狠狠抽打在裴文宣身上,溫氏一走,那些人便加重了力道,藤條抽到他身上,帶了鑽心的疼,逼得他瞬間白了臉色。
冷汗從他額頭涔涔而落,這時候李蓉也已經趕到了裴家。
荀川已經領著人到了裴家門口,李蓉一到,荀川就走上前去,恭敬道:「殿下。」
「人進去多久了?」
「聽說剛進去不足一刻鍾時間。」
荀川跟在李蓉身後,昏低了聲:「暗衛沒有回應,裏麵應該是出事了。」
李蓉臉色微變,她親自上前敲開大門,門房剛一開門,荀川便用劍抵在門上,李蓉低喝了一聲:「撞。」
旁邊人用力把門猛地撞開,門房被撞到在地,驚道:「你們……」
「本宮駙馬方纔進你裴府,」李蓉抬手從旁邊侍衛手上直接抽出劍來,指在門房麵前,冷聲道,「人呢?」
「平……平樂殿下。」
門房意識到來人,結巴道:「駙馬……駙馬在大堂。」
李蓉沒理會他,提著劍轉身,領著人就往大堂走去。
她心裏清楚裴文宣想做什麼。
以裴文宣的聰明,他怎麼不知道今日來裴府是做什麼?如今各大世家對他們夫妻虎視眈眈,他們不敢朝她下手,自然要找裴文宣的麻煩。傷了裴文宣,也算是一種警告,裴文宣如今還來,圖的是什麼?
無非就是裴文宣心裏那點小算盤,想借著自己受傷的事兒做藉口,從裴家咬下一塊肉來。
可她需要他從裴家咬這塊肉嗎?
李蓉心裏也說不清是因為什麼,隻覺得帶了種說不出的憤怒,可能是覺得自己被人打了臉,又可能是覺得裴文宣冒進。
她領著人走過長廊到了正堂院落,荀川令人上前,一腳踹開大門。
大門踹開瞬間,所有人驟然回頭,隨後就看到站在門口的女子,一襲紅色金線綉凰宮裝,手提長劍,領著人立在門口。
裴文宣驟然睜大了眼,李蓉看見裏麵的景象,頓時氣笑了。
她提著劍疾步走入大堂,行到裴文宣麵前。
裴文宣愣愣看著她,李蓉居高臨下看著跪著的裴文宣,冷聲道:「還跪著做什麼,本宮都來了,還不站起來?!」
裴文宣知道李蓉是氣急,他背上都是傷口,卻還是咬牙撐著自己,搖晃這站到李蓉麵前。
「他們叫你過來,為何不通知我?」
李蓉盯著他,本恨不得抬手抽他一巴掌,卻在看到這人蒼白的臉色時,又生生剋製了這種。
裴文宣苦起來,小聲道:「殿下,不是什麼大事,您今晚還要事。」
「所以你不就在這裏忍著?我今日不來呢?」
李蓉說著,轉過頭來,橫掃眾人:「今日本宮若不來,你們是要把駙馬打死在這裏嗎?!誰給你們的狗膽,連本宮的人夠敢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