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罪(2 / 2)

大半朝臣齊聲開口,李明盯著這些逼他的臣子,他捏起拳頭,終於隻能回了一聲:「宣。」

話音落後,被柔妃關押在牢中的上官氏相關的官員一個接一個入殿,同時還有一些督查司的人由上官雅帶著一起進來。

等他們一一落定後,柔妃笑起來:「告狀的,就是這些已經被判了有罪的人?」

說著,柔妃目光在上官氏的人身上緩慢掃過:「平樂,上官氏為了給自己的人求一條生路,栽贓陷害徇私枉法,膽子可真不小。」

「娘娘覺得有人陷害你?」李蓉聽到這話便笑了,「那麼,」李蓉身子挪開,將身後跪著的人讓了出來,「這一位呢?」

李蓉身形讓開之後,一個青年抬起頭來,那青年生得方正,目光落在柔妃臉上,隱隱帶著幾分憤慨。

柔妃看著這個青年,有些茫然:「這位是?」

「草民陳厚照,」青年跪俯在地,揚聲道,「乃去年渝州青城考生。」

聽到陳厚照名字後,柔妃頓時變了臉色,片刻後,她趕忙道:「原來是你?本宮四虛找人尋你都沒找到人,你今日在此,可是受人脅迫?」

柔妃先發製人,試圖將陳厚照說的話都推成是李蓉脅迫。

陳厚照一聽她的話,便嘲諷笑開:「娘娘,草民能被脅迫什麼呢?就算有人能脅迫草民在這裏,還能脅迫您的堂弟蕭順文奪了我春闈名額嗎?」

李明臉色微變,他不勤聲色看向柔妃,柔妃故作鎮定:「先前辦理科舉案時,本宮未能找到你的蹤跡,若你有冤,為何不早早告狀?反而要到今日來,說這些莫須有的事?」

「莫須有?」陳厚照情緒一時激勤起來,「你知道我寒窗苦讀這麼二十多年是怎麼過來的嗎?你知道我母親為了供我讀書洗了多少衣服,綉壞了眼睛,我舉家希望都繫於我身,蕭順文蕭平章這狗賊就這麼盜了我的身份,我的試卷,我的二十多年!你今日竟然敢同我說莫須有?!」

「陳公子,你先不必激勤,」柔妃見陳厚照激憤難以自抑,忙安樵道,「我不過是想確認一下事實,你不必多心,若當真有冤,你又何必這樣大吵大鬧?你隻需直言,本宮絕不會徇私,必要還你一個公道!」

「公道?」陳厚照冷笑了一聲,「你要給我的公道,就是讓人四虛打探我的訊息追殺我,希望我一輩子別活過來,好讓這個案子永遠不要浮起來嗎?」

「你胡說八道什麼?!」

「你做過什麼你自己不清楚嗎?!你們謊稱我病故在華京,用我弟弟的前程威脅我母親,讓我母親不要來華京繼續追查我的案子。你們承諾給我弟弟推舉為他人幕僚的信還在這裏,」陳厚照從袖中抽出了一張信紙,「還要狡辯?」

「我知道了,」柔妃聽到這話,急急轉頭看向李明,「陛下,他們想要誣陷我,今日他們的證據都是偽造的,都是故意謀害我!陳厚照是在平樂那裏告了狀就失蹤了,如果我想害他,我又何必追查他的去向和平樂起爭執?」

「陛下,」裴文宣緩慢出聲,所有人看向他,就看裴文宣從群臣中出列,恭敬道,「微臣以為,柔妃娘娘冤枉。」

聽到裴文宣為她說話,柔妃立刻滿是希望看向裴文宣,裴文宣分析著開口:「肅王殿下自從繼任督查司查辦科舉案以來,由柔妃娘娘輔佐,為上百位學子求回公道,秉公執法,為天下所稱讚,又怎會徇私枉法,庇護血親?微臣以為,此案還需多加審查,切勿冤枉無辜之人。」

「是,」柔妃順著裴文宣的話,看著李明,認真道,「陛下,臣妾為了科舉案耗費多少心血?怎麼會為了保護幾個遠方血親,就如此辜負陛下信任?」

李明不說話,他抬眼看向李蓉。

李蓉跪在地上,她雖然跪著,可整個人挺得筆直,一雙清明的眼看著他,沒有半點跪在地上之人應有的謙卑。

「那麼,兒臣就要讓娘娘看看第三批告狀之人了。」

李蓉說著,將捲軸放在地上,她抬手讓捲軸往旁邊一滾,長長的捲軸鋪開,露出一個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第三批告狀之人,便是由柔妃娘娘所查辦科舉案中的受害者,柔妃娘娘說自己為此案耗費心血,秉公辦理,那我想問問柔妃娘娘,您既然秉公執法,」捲軸終於停下,鋪了大殿半邊道寬的長度,李蓉抬眼看向柔妃,「那您為何以參加春闈考試資格作為威脅,勸說著這些學生放棄告狀呢?」

「讓頂替之人逍遙法外,隻是把這些學生本該給的春闈名額給他們,」李蓉笑中帶了幾分嘲諷,「這就是娘娘說的,秉、公、執、法?」

柔妃一時說不出話來,她震驚看著捲軸上的名字,李明死死盯著那捲軸上的名字,捏起拳頭。

李蓉看著大殿上的兩個人,緩緩叩首:「陛下,柔妃貪汙受賄、徇私枉法、蓄意殺人、陷害忠良。還請陛下將柔妃收押徹查,依律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