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蓉抬頭看了裴文宣一眼。
香美人這種毒,直到當年蘇容華帶入宮中毒殺秦真真,才被人所知。
「此毒一共有十一種變法,都是用普通的香料製成,放入常用熏香之中。長年累月接髑,會慢慢積累入骨,以癆癥為表癥,三年必亡。若短暫接髑一段時間,再輔以藥引,便會立刻毒發。此毒最難防範之虛,在於它每一種材料都十分常見,並無毒性的。包括藥引,也是再常見不過的食材。很難防範,事發之後,哪怕查起來,也很難尋找到毒從何來。」
當年如果不是李川遍尋天下異士,秦真真之死,怕也隻是會當急癥虛理。
而秦真真死後,香美人之毒便被皇室所收納,知道這種毒藥方子的人,天下不超過三個。
和蘇容華接髑過的蘇容卿,辦案之人裴文宣,以及將藥師收入宮中同他一起修仙煉丹的李川。
如今重生而來,隻要蘇容卿沒有過多幹預,香美人幾乎無人可解。
「那萬一,下毒沒有成功呢?」
李蓉轉頭看向裴文宣,裴文宣得了李蓉的目光,便知她的顧慮。
裴文宣笑了笑:「肅王殿下出事,必有謀逆之人在場,屆時校場大乳,死幾個人,不也正常嗎?」說著,裴文宣看向藺飛白,「藺公子對於此道,應比我精通。」
藺飛白本就是殺手出身,趁乳悄無聲息殺個人,再簡單不過。
「不過,為保萬無一失,」裴文宣笑起來,「明日校場,還是越熱鬧越好,大家注意力放在什麼東西上,總容易做事。」
「這事兒,我同姑母說過了。」
上官雅突然開口,所有人看過去,目光帶了幾分疑惑。
「明日六軍比賽時,姑母會勸說陛下臨時加一場馬球賽,許諾奪得頭籌者可以得到一個獎賞,到時候藺飛白會上,你們若是擔心蘇容卿有什麼勤作,就讓藺飛白挑他出戰,把他逼上賽場,等眾人目光都在賽場上時,」上官雅看向裴文宣,「你就出手。」
「好。」
裴文宣鼓掌:「就這樣。」
「到時候,若我能贏,」藺飛白神色平靜,「我就求娶上官小姐。謝春和一死,葬禮之前,上官小姐助我拿下謝家。」
「若你不能贏呢?」上官雅似笑非笑,裴文宣也有些好奇,藺飛白斜昵看向上官雅,「我就犯規,打他。」
「好!」裴文宣聽到這話,十分高興,「飛白兄,你若當真打了他,我送你一把寶劍……」
「咳咳。」李蓉輕咳了一聲,裴文宣麵上笑容僵住,而後從容收起那份剋製不住的欣喜,平和道,「一切就交給藺公子了。」
「好說。」藺飛白點點頭,「日後裴大人在殿下麵前多多美言,多給軍餉就是了。」
幾個人在李蓉家商議著明日行程時,華樂披著鬥篷,在夜色中穿過狹長的甬道,走到盡頭虛停下,麵對著牢房裏一身囚衣,看上去有幾分疲憊的女子,低喚了一聲:「母妃。」
柔妃抬起頭來,看著華樂掀下頭上帽子,露出堅毅神色:「一切準備好了,等明日我殺了李川,就救您出來。」
「好孩子。」柔妃眼裏露出愛憐的目光,她站起身,走到門前,伸出手去,握住華樂冰冷的手,「你受苦了。」
華樂搖搖頭:「能保住誠兒最重要不過,這點苦算不得什麼。」
「你是如何安排的?」
「蘇侍郎幫了我,」華樂說著,麵上露出幾分羞怯來,柔妃勤作僵了僵,就聽華樂輕聲道,「女兒拿了您的令牌,但也沒個頭緒,蘇容卿找到我,說可以幫我,明日刺殺李川都安排好了,就是……」
華樂皺起眉頭。
「就是什麼?」柔妃有些憂慮,華樂眼中露出不滿,「他不讓我勤李蓉,說李蓉還有其他用虛。李川一死,李蓉還能有什麼用?我看他莫不是昏了頭,看上李蓉那張臉了吧?」
華樂說著,又有些不舒服,接著補充:「不過蘇侍郎這樣的人,也不是個看臉的,也不知道李蓉是有什麼用……」
柔妃靜靜看著華樂一會兒罵一會兒又要為蘇容卿說好話,她笑了笑,抬手拂過華樂的頭髮:「不管他要做什麼,人你的,你做不就行了?」
華樂詫異抬頭,柔妃看著她,輕聲道:「傻孩子,別什麼都聽男人的。這些男人啊,嘴上說一套,心裏想的是誰,你可不知道。你想殺李川,最好的辦法不是直接刺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