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來到了重症監護室,裏麵不讓人進去,他們隻能站在窗口,看著裏麵。
秦尚義瘦小的身子,就躺在一張雪白的病床上,渾身上下插滿了各種各樣的管子,以床為中心,周圍更是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儀器,很有規律地發出各種各樣的響聲。
秦尚義的臉上,也扣著一個氧氣罩,根本看不到他的神情和臉色,隻是知道,他現在還處於昏迷中。
隻是這樣一幕,就足以讓窗外的三個大人,心痛不已。
“尚義,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你一定會渡過這個難關的!”
三個人的心裏,再也沒有了其他,隻有這個想法。
米晴天扭頭,看了看與自己隔了一步之遙,互相攙扶著緊緊靠在一起的秦厲軒和崔曼兒。自己好像又成了多餘的一個,可是,此情此景,她卻覺得自己沒有任何立場和資格,來阻止甚至辱罵他們!從始至終,自己好像本來就是多餘的一個!
她回過頭去,繼續看著重症監護室裏麵的秦尚義,開口說道:“我打電話通知了阿姨,她現在應該在趕來的路上,我想很快就會到了!”
文心慈!
聽到這個人,秦厲軒和崔曼兒都是心裏一寒。
崔曼兒隨即說道:“抱歉,我想,我該去陪著鳴鳴了,他應該也快醒了吧。”
她一邊說著,一邊慢慢鬆開了攙扶著秦厲軒的手。秦厲軒眼睜睜地看著她一點點地遠離自己,卻也無可奈何。自己在這裏看著自己的兒子,她自然也要回去,看著她的兒子。
忽然,秦厲軒一把抓住已經鬆開了自己的崔曼兒的手,說道:“我先送你過去,回頭我再過來這裏。”
這樣,也好,崔曼兒點了點頭。
這裏明明站著的是三個人,不過秦厲軒和崔曼兒做任何決定,完全不需要爭得米晴天的同意,甚至跟她說一聲,也不需要。
米晴天看著他們兩個人再次互相扶持著對方,一步步走遠,獨留下自己,顯得那麼可悲,而又可笑!
“崔曼兒,又是你!”
前麵忽然傳來一聲怒吼,竟然是文心慈恰好在這個時候趕來了!
她一眼看到崔曼兒和秦厲軒站在一起,米晴天就站在她們的身後不遠處,眼睜睜看著這一幕發生,頓時怒不可遏!
“你們兩個四處傳緋聞還不夠,如今連醫院裏也不放過!還要當著你的未婚妻和你的兒子的麵!秦厲軒,搞清楚,米晴天才是你的未婚妻,她,不過是一個下賤的戲子!”
崔曼兒冷冷看著她:“文伯母,‘未婚妻’,‘下賤的戲子’,你確定這話沒有說錯?”
文心慈頓時一驚,如果是以前,更難聽的話,她也說得出來。可是現在,她已經知道了崔曼兒的真實身份。說話之前,她心裏不禁還要有三分考量,就怕自己說出什麼話,一下子惹惱了崔曼兒,再讓她把自己的真實身份說出來給秦厲軒知道,那麼,一切就再也無法挽回了。
可是,要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道歉認錯,更不可能!
她隨即又罵道:“崔曼兒,要不是你的兒子,尚義又怎麼會進手術室,就連現在還躺在重症監護室裏頭?”
崔曼兒眼神裏立即充滿了可怕的憤怒:“如果不是當年的樂樂和喬子妍,你的尚義還有機會出現在這裏?”
“那隻能怪她們兩個運氣不好!”
崔曼兒再也控製不住滿心的憤怒:“你竟然說得出這種話!你但凡有一點點良心,也應該知道什麼叫做知恩圖報!”
“那又怎麼樣?這麼多人骨髓移植,這麼多人好好活了下來,隻有……”
“夠了!”不知道文心慈還能說出什麼可怕的話來,秦厲軒一聲嗬斥,打斷了她的話!
文心慈一時氣急,口不擇言,如今,眼看崔曼兒已經完全被自己惹惱了,就連秦厲軒,也很顯然不會站在自己這邊,再看看四周,已經漸漸聚攏了一些聽到聲音趕來的醫生和護士。這裏畢竟是醫院,是公共場所,可不是她的家!
文心慈趕緊想辦法轉移話題:“不想再跟你廢話,我是來看尚義的!尚義在哪裏?”最後這句話,她是看著站在不遠處的米晴天問的。
米晴天趕緊用手指了指:“這裏。”
文心慈隨即走了過去,又回頭:“厲軒,尚義在這裏,你這是要到哪裏去?”
秦厲軒毫不掩飾:“崔鳴也在這家醫院裏麵,我送曼兒回去陪著鳴鳴。”
崔曼兒緊緊盯著文心慈,她已經知道,鳴鳴也是她的孫兒。如今鳴鳴也住進了醫院,她又會有什麼反應。
結果似乎沒有太超出崔曼兒的意料,文心慈什麼反應都沒有,走到米晴天的身邊,一看到窗口裏頭的場景,立即趴在了窗口上:“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