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哎呀,我跟你解釋不清楚,廖哥,我請個假,成不成?”
“我能說不成嗎?你開著奔馳,我開著吉普,我敢說不行嗎?老弟,別逗哥哥了成不成?你這弄的我這個老板特沒成就感知道嗎?”
“我……”王文斌感覺自己有嘴說不清楚。
隨後,王文斌戴著安全帽走到了許敏車旁,也不管自己這一身有多髒,拉開副駕駛的門就坐了進去。
“這小子有病吧,這麼有錢上工地上來打工。”
“這你就不懂了吧,有錢人就喜歡咱們沒錢人的生活,這叫體驗生活。”幾個民工在那邊看著開走的奔馳車議論著。
車子開出了工地,開出去沒多遠王文斌就讓徐薇在旁邊一處空地上靠邊停車。
“許敏,你是不是有病?我上我的班關你什麼事?我在工地上上班礙著你的事了嗎?”王文斌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氣。
“對,我就是有病,而且病的已經無藥可救、病入膏肓了。你是不是想說我是你的誰?我有什麼資格管你的事對不對?我知道,我什麼都不是,我在你眼裏就是個陌生人,就是個路人甲,可我就是賤,我就是見不得你過的不好,看到你過的不好我心裏比你還難受。昨天見到你戴著安全帽拿著方便麵,昨天晚上我一夜都沒睡著,我寧願過的這麼慘的那個人是我而不是你。”許敏歇斯底裏地對王文斌說著,眼淚一滴一滴地往下流。
被許敏這麼一吼,王文斌一肚子的火氣卻頓時消散了。
“文斌,我就是想問你,你為什麼要這麼折磨你自己?為什麼?我昨天就說過了,當初錯的人是我不是你,要折磨也應該是折磨我,你不應該這麼折磨你自己。”
王文斌打開了窗戶,從兜裏把那已經被汗水浸濕了的五塊錢一包的紅塔山拿了出來,掏出一根點上,隨後道:“你覺得我是在折磨我自己是嗎?”
“那不然呢?你為什麼要住地下室?為什麼要去工地上幹活?你的傷都還沒好。”
“行,那我今天就來告訴你我為什麼要去工地上幹活,我為什麼要這麼折磨自己。當年決定跟你結婚,我爸媽把家裏所有的積蓄以及家裏養的豬養的牛全部都賣了湊了錢給我舉辦婚禮,結果,錢花了,老婆跑了,家裏空空如也。然後我媽病了,治病治了大半年,前前後後花了三十多萬,最後也是錢花了,人沒了,錢全部是我從親戚朋友那借的,欠了三十來萬。為了這三十來萬的債,我爸頭發都白了,還一天到晚在地裏幹著重活,一刻都沒停,他連一口肉都舍不得吃。”王文斌說到這裏的時候聲音都哽咽了。
“我跑到上海,沒有文斌,沒有工作經驗,唯一有的就是有點小手藝,這點小技術還是我從別人那偷學來的,就是賣燒烤,所以我在大學城後街擺了個燒烤攤,這一年多來,我起早貪黑省吃儉用,沒買過一件衣服,沒吃過一頓像樣的飯,連擦屁股的紙都是用的順來的報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