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熄燈前4寢室必有一場撲克大戰。
一般是在老白和叉子之間進行。一副撲克牌,發成三等份,然後老白和叉子任選一份,看誰跑得快,誰的牌最先出完,另一個手中還剩幾張牌累計計數,最先輸到60張牌的那位,要到樓下的值班室買個茶葉蛋或者一個粽子給對方。
兩年下來,老白總是輸多贏少,不,確切的,老白贏得很少,然而他還是樂此不疲。
秀才圖書館自修回來,剛好看到叉子心滿意足的吃完茶葉蛋。
“叉子,你又騙老白了啊,你這是薅羊毛逮著一個狠來啊!”
“嘿嘿,老白總是不服氣,我得陪他啊,是不是啊,老白!”
“一個茶葉蛋而已,無所謂了,反正我也想吃,算是買兩個分給他一個而已!”老白滿不在乎的道。
老白總是對什麼無所謂的態度,這讓寢室的都有些好笑又無可奈何,不過大家也是習慣了。
老白家境也是一般,在校他經常補貼通過勤工助學補貼生活費。一次剛發完勤工助學工資,他就去眼鏡店配了一副隱形眼鏡——他聽別人隱形眼鏡比較酷。
配好眼鏡,拿回寢室,在不太光亮的白熾燈下開始了自我佩戴,或許是第一次,他沒有佩戴好,用他自己的話來,就是“一不心”掉在桌子上。
寢室的長桌是紅漆刷的外表,經過兩年的氧化,變得有些暗黑,還有些漆塊脫落,一隻隱形眼鏡片掉在桌上後,老白應為近視看不清楚,就應該低下頭來心翼翼的尋找,然而他卻是大手一伸,用手麵一把掃過去憑觸覺尋找,大手來回掃了兩遍,即使鏡片找到了,也報廢了!
秀才他們正為他感到惋惜的時候,誰知道他竟然:“哎呀,一不心給弄壞了,算了,明再去配一副!”
開始的時候,寢室大夥看他有些大大咧咧,送他綽號“白”,可是後來看到他總是這樣,秀才他們也就習慣了,叉子又把他的綽號給升級了一下“老白”,從此也就固定下來了。
叉子吃完茶葉蛋,也開始洗漱,大家陸續洗漱完畢後,各自爬上床,熄燈後,準備睡覺。
事實上,熄了燈,躺在床上,並不等於一定睡得著。臥談會是進入夢鄉前必走的一道程序,也隻有一起開完了臥談會,大家夥兒才能心靜香甜的入睡。
大學中的臥談會總比高中或走向社會後的臥談會輕鬆愜意。高中時,學習繃得緊緊的,似乎一刻也不敢鬆弛,每個人內心充滿著課業的壓力和對未來的不確定,室友每每想要進行臥談時,總是匆匆忙忙,往往是興致剛起而又戛然而止,因為明還要進行緊張的學習、複習或考試,沒那麼多功夫閑聊,總是顯得那麼的虎頭蛇尾。
走向社會後臥談開始變得複雜,盡管可能人還是原來的人,再聚一起、再睡一個房間,也無法做到完全敞開心扉的暢聊,經曆了世事滄桑的曆練,心還是那顆心,嘴還是那張嘴,腦袋還是那個腦袋,可是心中裝的事,腦海想的活,嘴中的話,不再是清澈、透明,讓人一看到底了。
身處社會洪爐,每個人都幾經翻轉,即便再聚首,能夠一起聊,也不過是對青春的無限惆悵與遺憾,或是對當下工作中的種種不滿的抱怨,或是聊聊家庭,或是孩的成長教育,或是利益組合的彼此合作,或是彼此豔羨一下對方的生活,然後又各懷心事的睡下。
隻有,也隻有在青春年少時,在時間快慢由心、在思想自由暢快、在煩惱拋之腦後、在負擔交於他人的大學臥談會最是暢快。
最是純粹、直接、恣意、悠閑,臥談就像一陣清風,可以馬行空的到處吹拂,越過高山明月,越過大海島礁,越過雪原冰川,越過樹梢眉梢,越過女孩的嘴角,越過內心的纖巧,穿越時間的隧道,可以往事越千年,可以未來攬胸間。
此時的臥談會,就像暢遊在大海裏的魚自由隨意,像空灑下的月光清涼透徹,像春風中起伏的柳絮輕鬆自在。
它的開始總是很簡單,對於男生來講,不是偶像就是身邊的哪個女孩子,一個是夢想一個是現實,一個是理想一個是情懷,一個是觸不可及一個是欲望驅使。
熱烈而純粹,真摯而動人,或許會有些怒罵嬉笑,或許有些憂愁煩惱,或許是荷爾蒙惹的禍,或許是躁動不安的心惹的禍,或許是美麗的憂愁惹的禍。
大學,真是一個美好意象的詞,它能引起人們對於美好的所有想象,青春在這裏度過,愛情在這裏萌發,未來從這裏開始。
愛情是大學裏、青春的時間裏的永恒話題,無論時間過去多久,無論是在當時,還是在過後的若幹年,都會在記憶中熠熠生輝。
臥談會也會依次而展開。
“這次迎新大家有啥想法沒?”阿鳥問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