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呼吸都忘了,憋的臉通紅,不停的默念著觀音菩薩,如來佛祖,耶穌大人,聖母瑪利亞,誰來救救我啊。
他輕笑了一聲,突然靠過來,手輕輕的抱住我。
一股若有似無的淡淡古龍水的味道彌散開來,我的腦袋瞬間就炸了,唐辰曾經一直喜歡噴古龍水的,說是有格調,很高雅清爽,雖然我不喜歡,可他還是堅持,自從尼泊爾回來之後,他就再也沒噴過,我還以為他改變習慣了。
有股氣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我拚命的想睜開眼睛,卻怎麼也做不到。
他突然歎了口氣,腦袋湊過來,搭在我脖子上,軟軟的發絲,蹭的我脖子癢癢的,以前他也總喜歡窩在我脖子上,我越是叫癢,他就越是不走,還發狠在我脖子上吻出一個一個的紅痕,美其名曰種草莓。
說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他一個人的,這是我們專屬的愛的印章,我的眼淚忍不住滾落下來,可心裏卻本能的抗拒。
他的腦袋在我脖子上輕輕的蹭了蹭,又歪著頭,咬住我的耳垂……
轟……我的心瞬間被攥緊,唐辰……這些都是唐辰最喜歡的小動作,可回來之後,再也沒有過,我幾乎都快忘記了,味道對,小動作也對,什麼都對,可我心裏就是本能的覺得不對。
我緊緊的摳著手心,想要讓自己清醒過來,脖子一濕,有液體順著脖子滑到胸前,我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居然哭了……
“蘇蘇……”
“啊……”我瘋狂的大叫著跳起來,光腳跑過去按開了燈,真的是唐辰,他眯著眼睛,怨忿的瞪著我。
“你……你怎麼過來了?”我恨不得吞掉自己的舌頭,這問的是什麼話啊,這裏是他的家,我是他未婚妻,他當然可以過來,可是……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他好陌生,害怕他靠近我。
唐辰的眼睛突然紅了一下,慘叫了一聲,整個人直挺挺的往後仰了過去,身體使勁的抻著,脖筋都蹦了出來,我忐忑的衝過去,想要看看他怎麼樣。
他卻突然坐了起來,眼裏滿是驚訝的看著我:“你怎麼過來了?出什麼事了?”
我不敢相信的看著他,他居然不知道這是臥室嗎?他不記得剛才過來找我?不記得還親過我嗎?
心撲騰撲騰的亂跳,我突然有點害怕,邁出去的腳,又挪了回來。
眼睛不經意的掃過他的右手無名指,我親手給他戴上去的戒指還在,他真的是唐辰,可是……剛才怎麼會不一樣。
他四處看了一圈,眉頭皺的很緊,眼裏有殺意閃現,我想追問,他卻把我拉回床上坐下:“我睡糊塗了,沒事了,別怕,有我在,一定會保護你。”
他明明是在跟我說話,可眼睛卻一直盯著窗戶的方向,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不舒服的扭頭看過去,一個紅影閃過,我趕緊蹭了蹭眼睛,再看過去,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剛才過去的那個是……”我不安的想過去窗戶那兒看看,他卻緊按著我的手不放。
“你累了,休息吧。”
我剛要拒絕,他的手就捂上了我的眼睛,冰冰涼涼的,很舒服,也莫名的安心,腦子昏昏沉沉的,我怎麼也抵擋不了強烈的困意,沉沉的睡了過去。
“蘇蘇……蘇蘇……蘇蘇……”唐辰的呼喊無處不在,我痛苦的捂住腦袋,可身體卻輕飄飄的站了起來。
我一陣眩暈,緩緩睜開眼睛,眼前居然是醫院的後花園,我們第一次遇見的地方,我傻傻的看著那顆枯樹,手忍不住摸了上去。
它不是被砍斷了嗎?難道我記錯了?我怎麼好像忘記了什麼?我煩躁的搖了搖頭,剛想回去,卻發現一個清秀好看的男人站在門口,微笑的看著我。
他的樣子好熟悉,我莫名的覺得心安,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好看?”他笑的時候,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就像春天的顏色,我一點也沒有被唐突的不適,忍不住笑彎了眼睛。
我故意搖頭,調皮的說:“沒有啊,他們都說我醜。”
本來隻是開玩笑的,可低頭看看自己穿的藍白條紋的病號服,剪短的頭發,麻杆一樣的腳踝,光腳踩著雙大拖鞋,我忍不住撇撇嘴,現在應該真的很醜吧。
他卻笑的更明媚了:“那你現在聽過了。”
他說著,走過來,靠近我坐在樹下,我愣了一下,居然也鬼使神差的坐在他旁邊,午後的陽光很暖,我忍不住閉上眼睛。
“蘇蘇……蘇蘇……蘇蘇……”揪心的聲音響起,我猛地睜開眼睛,還沒等看清楚是誰在喊我,腳踝就被一雙流血的手抓住,那雙手突兀的從地上的洞裏鑽出來,死死的抓著我的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