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筒裏傳來很明顯很興奮,卻刻意壓製的女人聲音,我猛地睜大了眼睛,這個聲音好熟悉啊,可偏偏一時想不起來。
“她……唔……”中年婦女剛要說話,就被王洋捂住了嘴巴,還狠狠瞪了周圍人一眼,大家都果斷閉嘴,一聲不敢吭了。
“喂……王洋?你搞什麼鬼?打電話又不說話,不會出什麼事了吧?”那邊的聲音又急又不滿,這回說的話有點多,我依稀覺著,好像是嚴珂,可畢竟接觸太少,不敢確定。
王洋慵懶的伸了伸大長腿,無賴的說:“怎麼?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嗎?我在出現場,實在沒什麼意思,心煩,小妞,唱首歌來聽聽吧。”
噗……那兩個跟來的警察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果斷轉身,靠牆根畫圈圈去了,生怕日後算賬的時候跟著倒黴。
那些鬧事的,看王洋的眼光就更敬畏了,居然生怕站不直,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還真是軟的怕硬的,硬的怕無賴啊。
電話那口凶狠狠地呸了一聲,可卻沒掛斷電話:“王洋,你少仗著王伯伯的勢,就囂張跋扈,以後怎麼辦,你就不能成熟點嗎,我知道你聰明,看不慣按部就班,但你好歹忍著點,別鬧騰不行嗎。”
我忍不住憋著笑,王洋的臉跟染缸一樣精彩,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公放被個女人數落,精彩程度堪比八點檔啊。
“行了,你厲害,這麼囉嗦,也不怕嫁不出去,不唱拉倒,我還不聽了呢。”
說完迅速掛斷電話,正好把嚴珂的咒罵給掐住了。
“小李……”他聲音不大不小的喊了一聲。
那兩個小警察繼續麵向著牆壁,研究人生,一點回頭的意思都沒有,隻是一聳一聳的肩膀,出賣了他們,我再次默默捂嘴,都不是普通人啊,得練。
“剛才那個聲音,是不是給你打電話的人?”王洋不滿的斜了中年婦女一眼,可頭都轉過來了,還是沒有任何回答,臉色就更難看了,“問你話呢,沒聽見是不是?”
“唔……唔唔……”婦女急的快要哭了,王洋這才注意到,捂著人家嘴巴的手,忘記拿下來了。
也不知道這婦女是屬什麼的,王洋的手心居然一小汪的口水和鼻涕混合物,氣的他哇哇大叫,趕緊抽出紙巾,拚命的擦擦擦。
“到底是不是?”
我的心也跟著緊張起來,明明張慶的死跟我沒有關係,到底是誰,非要把他們引來糾纏我,而且這封信……知情的人很少,我也跟王洋一樣,懷疑嚴珂。
“不,不是……”中年婦女哆嗦著否認。
“不是?”
“不是?”
我和王洋同時叫了出來,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出了迷惑。
“你到底聽清楚沒有?我警告你,不許說謊,否則我抓你進去啃窩頭。”王洋是真急了,連這種恐嚇都用上了,可大姐還是堅定的搖頭。
“真不是,我也不敢騙你們啊,那個打電話的女人,聲音很沙啞,不是嗓子啞了,是真的沙啞,跟剛才這個女人,就不是一類啊。”
聲音很沙啞的女人?我把所有認識的,甚至不熟悉的女人,都在心裏過了一遍,也沒有發現一個人是這種特質啊,唯一勉強夠得上的,就是李妍了。
她的聲音成熟性感,又帶著點魅惑,如果刻意放低的話,確實有點沙啞,可是她在張慶死之前,就已經死了啊。
我煩躁的揪著頭發,王洋過來握住我的手,硬拽了下來:“能請我進屋談嗎?”
我這才注意到,他已經把人都打發走了,就連兩位幫忙的警察都走了,我懊惱的跺腳,居然失禮的沒有謝謝他們。
“大美人,你總該謝謝我吧,請我喝杯茶,怎麼樣?”他揚了揚手裏的信,我根本沒有選擇,更何況也有太多的疑惑需要問,就讓到一邊,讓他進來。
“你家遭災了?”他剛進去,就驚訝的跳起來,我這才注意到,之前被我踢翻的凳子,都沒來得及扶起來,而且茶幾也移動了位置,還磕破了個角。
“剛才不小心撞的,坐吧。”我倒了兩杯水過來,就向他索要那封信,可他卻把手移開了。
“你什麼意思?也想要五百萬?”我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他當然看不上五百萬,不過這封信,不論如何,我必須要拿到。
他根本沒把我的憤怒當回事,眼睛卻從我的手,移到了膝蓋上。
“先去上藥。”
我也看著看過去,膝蓋上的血跡已經透出褲子了,絲絲拉拉的疼,手背上也是,疼的難忍,我隨便抽了張麵巾紙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