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欣然接受了在恭妃身邊做侍女的身份,既然在一開始應下此事,她也隻能全力以赴。既然決心留下,那麼接受宮中禮儀的訓練,便是頭等大事。畢竟這座皇城是最接近天威的地方,所有人的言行舉止,都必須是小心謹慎的。若是稍有差池,將要付出的代價,怕是要比太子府要眼中得多。
恭妃對她二人極好,尤其是對蘇蘇。這一點,是因為,蘇蘇在常洛身邊的事情,她早已知曉。而她也看出,常洛看蘇蘇的眼神,不很一樣。況且,隻是洛雲裳時常在宮中陪伴,她在蘇蘇身上,仿佛也看到了雲裳的影子。隻是這些,蘇蘇與外人是並不知道的。
紫玉奉命教導她二人,事事親力親為。她二人知道恭妃為人和善,在宮中倒也得到了恭妃多方照拂。對於這些規矩,倒也囫圇吞棗般地照單全收。隻是在心裏頭並不將這些擱在心上,之所以會認真的學,不過是希望在宮中行走之時,盡量不給恭妃惹麻煩罷了。
在恭妃寢宮中大約七八日,蘇蘇陪伴在恭妃身邊,幾乎不離其右。慢慢的蘇蘇也大概了解了恭妃如今在宮中的處境,即便是身為太子之母,恭妃依舊是一個,被別人看不起的宮嬪。她常年被幽禁於寢宮之內,不得聖寵不說,日子更是艱難。
而這一切的源頭都來源於,當今聖上專寵鄭貴妃。而鄭貴妃素來與恭妃為敵,處處為難。而鄭貴妃早已是宮中上下認定的無冕之王,即便是皇後,也要敬她三分。有哪一個,敢在她麵前說個不字。所以宮中上下自然知道其中利害,對恭妃敬而遠之。
即便是一個小小宮女,也不曾將恭妃放在眼裏。寢宮上下能夠與她貼心的,也不過一兩個。寢宮中一切從簡,她自己也時常著簡樸衣裳。宮裏上下對她,甚是克扣,而這一切她卻早已習以為常。
她不爭,不過是明知自己低賤的身份,根本無法得到聖上垂憐。亦不過是,想讓她的兒子常洛,能夠在他父皇麵前,留下一些僅存的尊嚴。
恭妃的一番用心,在外人眼裏,自然是無法理解的。畢竟常洛是太子,是聖上的親生兒子。而她又是太子的生母,無論如何也不該如此忍氣吞聲,委屈著自己。
其實這一切在蘇蘇看來也是一樣的,她看著恭妃每日裏隻顧吃齋念佛,終日在佛堂中為他的兒子祈求平安。時常數月不曾邁出寢宮一步,除去每日向太後請安,其餘的時間,全部打法在佛堂裏。如此數十年如一日,卻從未想過去改變自己和常洛的困境。在蘇蘇看來,恭妃與常洛受到如此苛待,實在是公平的。
若有機會她當真想見一見,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究竟如何做到如此冷血無情的地步。麵對自己的結發妻子,還有親生骨肉就能如此漠視。
而這些想法一旦在恭妃麵前說出來時,恭妃便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就連身邊的宮女,也勸蘇蘇莫有如此大不敬的想法。蘇蘇想,在這深宮紅牆之內,唯一能夠理解她的,怕是也就隻有杏兒吧。
隻是不曾想到,當蘇蘇在杏兒麵前說出一樣的話時,杏兒的反應竟然和眾人如出一轍。這個時候的蘇蘇覺得,身邊的人好像跟她不是一個世界一般,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估計和困惑。